埃德蒙顿华人社区-Edmonton China

 找回密码
 注册
查看: 1293|回复: 17

感动世人的鬼车司机!(ZT)

[复制链接]
鲜花(0) 鸡蛋(0)
发表于 2006-7-1 01: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老杨团队,追求完美;客户至上,服务到位!
接了这辆车还不到半年,好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就接踵而来。 5 j6 ?# m  R9 @% [4 u, [, W0 O

6 v8 Z+ p2 b! [8 a0 p% n9 W  这是一辆三厢富康出租车,车号不错:京BE5007,北京很常见的那种。这辆出租车是2001年的,人家开三年了,我半年前接了过来,不过车保养得确实不错,自打我开上以来,从没半路抛锚过。 $ l/ i6 \0 x  T# `0 _
# E0 m6 Y2 _3 z: f, z% h& F2 l# Y
  第一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儿是有一天下雪,雪不大,是带着冰渣的那种雨夹雪,天灰蒙蒙的,那天我象往常一样,早晨7点出去的,拉了一天,晚上大约8点半左右收的,我把车停在我们小区楼下的小松树边,当时车上全是是泥点儿,轮胎上也满是泥,锁车的时候我还在想:明天又该洗车了。 , t4 p# X! ]+ w6 v' `+ Z% R

% ^9 g2 m' B  }* K* @  可令我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早上,我一出家门,就看见我的车锃光瓦亮,一尘不染,我奇怪地打开车门,发现就连车里的脚垫都象是刚洗过的,不见一丝泥土,完全一个出租车“七净”的标准模样:车身净、地板净、玻璃净、轮胎净、座椅净、仪表盘无杂物、发动机表面无油污。 0 w* ^, P3 Q2 b; G' p
6 |; P! L. \9 F/ M3 n- r
  直到现在我也猜不出这到底是谁干的。不会是家里人,家里的妻儿不可能趁我睡觉的时候大半夜的出去擦车,即使擦车也不会擦的如此专业,更不会开着我的车去外面洗车—她们根本不会开车。还能有谁呢,四单元的大郭?大郭也开富康出租车,是渔阳的,不是我们喜来福出租公司的。可他连自己的车都脏兮兮的,怎么会帮我擦车?莫非是这小子糊里糊涂大晚上的擦错了车?哈哈,那太好了——可又一想,也不可能,车外面他能擦,可里面呢?他哪有我的车钥匙呀? 7 Z7 d4 ]% y  ?% H2 t/ k4 \
' c5 ?: \+ G$ d1 U
  接下来更摸不着头脑,有一天我正在保利大厦门口排队“趴”着,后面一个瘦高的“的哥”从他的捷达上下来,拉开我的车门子,拍着我的肩呼我“老谢”,我回头说:我姓徐不姓谢。那瘦“的哥”连忙道歉说认错人了,可又走到我的车后边,看着我的车牌号自言自语:“这不是老谢的车么?”我想这位兄弟也许是认识我的前任“的哥”,不知道换主儿了,也没太在意。 * m5 e5 y$ N% f
/ T6 T; g% I) {- E) A! I9 N
  还有件莫名其妙的事儿就是我这辆车的公里表老不准,明明头天收车,把车锁在小区楼下时,表上最后五位数是13201,可第二天早起一出车,居然变成16575了,多出了300多公里,一开始我以为自己记错了,我这个人大大咧咧,对数字这东西常常糊涂,记不太准确,就拿张纸记了几天,可还是老也对不上。邪了!每天都多出二三百公里,我开始怀疑是表坏了,去了一趟富康特约维修中心,修理工仔细检查后说一切正常,公里表根本就没毛病! * J8 Z% U3 L" k& |3 f

3 L+ ~! S5 D: ?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接二连三,一天中午我正在三环附路上扫活,前面有辆夏利出租车前机器盖儿大开,打着双闪,旁边有个“的姐”向我招手求援。都说开出租的辛苦,“的姐”就更不容易了。我连忙停下车问怎么回事,“的姐”说车一下子熄火,怎么也不着车,好象是没油了,管我要点儿油,我说没问题。接过“的姐”递过来的油桶和塑料管儿,我走回自己的车前,拧开油箱盖儿,把塑料管儿一头插进油箱,一头用嘴吸了一口,然后马上对准白色的塑料油桶——
3 T# `+ M+ z! g3 }4 U1 V' A; m% Q" R, P0 d. G- y6 z! q/ S, d
  当汽油注入油桶的时候,我发觉汽油的颜色有些不对劲儿。“的姐”也诧异:“大哥,您使的什么汽油?怎么那么红啊?” 7 f+ }4 h# O% L  g

& M7 U/ |: O/ ^; W  “我一直加中石化的油,93的,好使着呢……”我也纳闷。 # o& u' X0 ~+ @9 x8 R( X( [0 s
( g) U1 r. m3 J& P5 b/ Y% {
  真的奇怪,我油箱的汽油怎么会是红色的?我百思不解。 * k' t$ A8 E2 ]2 k1 t( w0 x
2 o, G+ b  _9 Z( k, i" n' E
  更离奇的还是三月份的那一天,天色渐渐暗下来,北京的黄昏更显得灰沉沉的,视线不是太好。我车上拉着一个广东佬,往机场赶,时间挺紧,从三环的拥堵中好不容易“杀”出来上四环,速度一下子挑到90,过四惠桥直奔机场高速,一路顺畅,我在最里道开着,车子又快又稳,一眨眼的工夫便过了朝阳公园桥,就在这时不知怎么我的车突然间轮胎抱死,象是有人猛踩了急刹,然后就是尖利的刹车声刺破耳膜…… 7 I6 ~7 |, k* r: i# e
  i) q0 p. M% p; N) C
  等我回过神来,车已经熄火,钉子一样钉在路面上,我的右脚竟还在油门上踏着,空气间弥漫着轮胎摩擦的胶皮味儿——更令我大吃一惊的是,一个浑身白灰点子、头戴安全帽的小个子民工,就在我的车头前,离前保险杠最多只有一拳的距离! 4 S: K2 |$ ~: e3 R( C3 z
 小个子民工也许是刚从隔离带翻过来,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脸色苍白,也象钉子似的钉在那儿。 " Q: _* a, \+ T( U4 v

/ R6 Y5 |2 K0 ~  k! A" V7 j% @  而我,也僵僵地坐在车里,半天没缓过神来…… : {9 y- t& a, `8 _# V. a" h
0 M0 M4 G# f9 m& n7 a" }6 _
  我真的没看见那小个子民工是从哪冒儿出来的,真的无法解释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车子怎么一下子急停住了,我真的是一点刹车也没踩,脚还在油门上呀!想想都后怕,一身冷汗!如果说突然轮胎抱死是个故障,那这故障岂不是救了一条人命,那也太巧合了? ) S/ r( `7 M) G

! X$ P6 h' _$ s0 z; C) U! m& g, c  难道真是——天助我也?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06-7-1 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 O  ?4 k# J# f4 j1 ^. c$ ^1 |0 e7 ^
) i/ z: D+ I+ L" b6 B! s3 V$ u  不安的情绪让我又痛苦又烦恼。联想到这些日子的种种奇怪的事情,对这辆车,我开始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我打通了我们公司杨队长的电话,把刚才的惊险的一幕,和杨队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可没想到杨队颇不以为然,一口咬定是我当时吓懵了,产生了幻觉,让我注意休息,别整天的没命地挣钱拉活,迷迷瞪瞪的,注意身体,劳逸结合,还要注意遵守交通安全法,说到这里,杨队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对了,徐子,交通队的违章通知下来了,好象有你,你买张《交通安全报》吧,那上面登着呢,想着交罚款啊!” 3 d5 i' Z) ~* s. w3 C( b

/ ]4 m7 X; Z0 u; j. J  我连忙上报摊儿买了报纸,打开一看,在违章车辆的一大串名单中,居然真的有我的车牌号:
% ~2 c7 m9 H* k1 P) |( D
" e7 [' [0 s0 n( |/ p* G7 |1 f, J  车号车型颜色违章地点日期时间
& m5 g2 O9 J1 \4 X# S( p; |% O& D# U3 @/ U
  京BE5007小客车红小街桥2004-1-1704:39:02 * X' ]7 [- l' M
" @* ^' Y6 R, W, C
  我不禁又大吃一惊:自打开出租以来,我一直是早上七点以后才出车,晚上收车最晚不过九、十点钟,怎么会在这冬日里的凌晨四点多钟违章呢?
: `3 P" I2 }( `+ z& G. D' ^8 l6 j: a- j0 P0 k( N% {
  难道是有人克隆了我的出租车?冒用了我的车牌号?以前在报纸上好象见过类似的报导,我决心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然每天被这一连串奇奇怪怪困扰着,根本无法塌塌实实拉活挣钱,非折腾出神经错乱不可。 1 X$ |( B' F; d

% C- n; ?2 {7 `7 h2 q  对!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 4 O" ?3 z* a( B  K

8 [' ?/ q' a6 p. @& y" W+ F( |  我开车直奔交通队,问询1月17日凌晨我车违章的具体情况,交警对电脑敲了敲说我凌晨在小街桥超速了,车都上了130迈,催我赶紧拿驾驶证,开违章通知,去银行交罚款。
% I3 m3 J1 [. ^
2 i2 z' [0 L' E; W  我马上对交警说出了我对违章记录的看法,并强烈要求警方出示我车违章的证据。交警想了想说好吧,你看一看雷达测速的录象监控。 ! J  O3 r- P- o2 E

2 ~" w' i: c  ~# Q2 m: j  交警把我带到另一个墙上满是屏幕的房间,在一个键盘上输入了我的车号,录象清晰地显示了出来——
0 X' t8 H9 A' ^% Y" @( B, |/ }2 p4 X% e) D7 P" \. Z, w! S
  一辆红色富康出租车由远而近,从镜头前划过,屏幕的右上角监控数字飞快地变换着,最后定格在130.2KM/H上,严重超速!
3 Y% N; @5 `& b0 Y; H, X/ B' v" M6 d
  又放一遍是慢镜头,我一眼认出那就是我的车,千真万确是我的车,不仅车牌号相同:京BE5007,就连反光镜底托用胶布缠着,右前角有一块硬币大的掉漆,都一模一样!不可能是克隆车,的的确确是我的这辆车!只觉得我的心“咚咚咚”剧烈地跳个不停!
2 K- v9 R1 F& f
1 J& f, c3 \  W2 {" l: c/ I* ^  车的图象定在屏幕上,我请求交警把图象放大,我要看看开车的是谁?
3 v+ c% `: s4 w, [9 ^
1 h6 {$ _" `% B" E  |* N6 ]  “除了你,就是你的搭档的,还能有谁?”交警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照我说的做了,图象一步步放大,也越来越模糊了,只能看见一个大脑袋的,前额头发稀少,有些卸顶的中年人坐在驾驶室里……
: @  @( R* F# O& V
, E5 A/ G% f1 B  我简直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06-7-1 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 O( V9 T4 p0 j: S# J
' A( n5 T, ]* e8 O; V  我开始猜想,一定是有人半夜在偷开我的车,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令我觉得愈加惶惶不安。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这些日子的一个又一个离奇现象,种种疑惑,种种猜想在我脑子里打转,使我惊讶、甚至惊恐,我决定一定要探个究竟。 . P; ?' X" N2 M

1 r. z! K. }9 p% b2 d" E2 `7 e  夜已深了,等妻子和女儿都熟睡了,我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披上件棉大衣,拿上手电,悄悄地下楼,朝我停车的地方走去…… 4 e* i! y( A, t: J- O7 o
3 R$ \4 Q% }% g$ g! Z$ s  L
  我惊愕—— ) T8 a9 r. Y* D6 P
9 U+ [: u/ t5 H4 `8 `$ k  W; E
  车不在了!
, R% e1 Z4 v( x2 t* N# l8 j
! c9 b* y# l: L  我的头嗡的一下懵了,我的车真的不在了,每天收车我都把车停在楼下的小树旁,可现在小树边空空的,只有小树在夜风中孤零零摇曳着,不见我的车。昏暗的路灯下,树影子在地面上来回移动着,显得有些阴森可怕。
% l1 h/ N# m( j  我的车丢了! * t  h* E- K  U* f* W

& ^8 i! `% I  \4 P8 d0 h  我的车真的丢了! ) S3 h6 x: b- |8 _8 C) K0 O
# c( d5 b3 }' z* S" P
  等我懵然中缓过神来,马上想到了报警。
; V( c& T; ^1 l6 I( o8 o& X
* P  B+ K  T+ Y7 G  Z/ u1 p* k  我跌跌撞撞地跑进派出所,上气不接下气地冲着值班的民警说“报案——车、车……” 0 Q  ]' ?" }5 @- L
0 {1 r7 k$ A  Z5 b; k
  民警挺和蔼的,见我气喘吁吁、语无伦次的样子,说了几声不要着急之类的安慰话,还给我到了碗水递过来,让我把话说清楚。
& M7 g9 @7 u/ m% v) e
3 I0 {1 p) d4 {# q9 x  我就把我刚才发生的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那民警脸上虽带着笑,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可能对他们pol.ice来说,机动车失窃并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司空见贯,也许是总有什么报警电话打进来,民警一会儿接电话一会儿又接电话的,听得有点儿分神,也许就是我太心慌意乱了,语言表达不是很清楚,每次民警接完一个电话,总是让我“从头说起”,尽量详细点儿,好不容易听完了我的叙述,民警又拿出一叠纸来开始做笔录。
6 ^% y6 s  k- n: J+ q, F4 C2 _8 X  D: G  l/ t1 z/ A
  做笔录一问一答。民警问我姓名、年龄、民族、籍贯、家庭住址什么的一大堆,我一一做答,好象我不是丢车的,而是偷车的。又问我车的号牌、车型、颜色、出租公司名称之类的许多问题,我还是老老实实一一做答,最后才扯到丢车这件事上。所有细节一一问过,笔录完了,已是黎明时分,天已蒙蒙发亮,我在厚厚的笔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并写上“属实”两个字之后,民警让我回家等消息,说你相信go-vern-ment吧,我们一定会抓住偷车的犯罪嫌疑人的。 + ]( S1 J) Y1 V" s4 ]+ V& M( R

7 p+ J3 [2 D$ p8 h4 Z( D, C* Q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我走回到我家楼下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这辆富康出租车,就停在我家楼下的小树边,丝毫没有移动过的痕迹,停在每天我停车的位置,象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L+ D, ^5 x' T' b- m& f+ i# p+ g& A2 t1 x
  我连忙又跌跌撞撞地跑进派出所,上气不接下气地冲着值班的民警说:“车、车、车没丢……”
7 i! {: \8 R3 I1 ]* E
" x# T! `) i/ @$ E8 r4 c6 u  民警上下左右仔细端详着我的脸,好一会儿,然后轻声说了句:“您有毛病吧……”
1 i2 p! q  j0 |% N& p4 R% u! G+ ~( W0 ?
  难道是我昨天夜里看错啦,我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神经是不是真的有点儿问题,这几天休息不好,看花了眼,可又一想,不会呀!自己家的楼下再熟悉不过,怎么能看错地方呢?
, }; s" Z% [+ q% V% P# P# L0 f
: x) V" v) Y2 b2 u1 D5 h( j  反反复复地分析,我开始确信,一定是有人在半夜偷开我的车,我想到了监控中那个模模糊糊的大脑袋中年人,对!一定是他深夜开走了我的出租车,可这个人如果能大半夜将我的车开走,为什么又每天黎明前把车开回来呢?我真的百思而不得其解,猜不出答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偷车的贼,如果是贼,我的车早就没了……
% z, d$ u6 o6 \& l: d0 ]
( v7 U4 M$ B8 i* r9 e& r  我恍然大悟,为什么我的公里表“不准”,每天多出二三百公里,原来是这个中年人每天午夜之后开走我的车!——我的公里表很准!他每天夜里开着我的车,行驶了二三百公里!
6 w$ ^1 h3 k  o4 |! W- m8 D& Y3 U! P9 q6 E% p* ]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觉得后背有点发凉,我猜不出这个中年人是怎么把我的车开走的?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一天我寝食不安,根本没心思拉活挣钱,脑子里总是若影若现那个模模糊糊的大脑袋中年人,我决定一定要揭开这个谜底,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在这所有奇奇怪怪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4 D+ ?$ c2 ~8 ~0 c! R- G5 U( O2 |

( f' z8 T- E5 \  我打通了开出租的邻居大郭的电话,说我要借他的车用一晚上,大郭不解地说:“你自己有车干啥不用?” + A) m, A5 M1 m! k( W' g5 p0 }( d

1 W# }# Z4 U; L' ^4 s- @2 J& j  我撒了个谎说:“我车坏了,晚上恰好来了个远房亲戚,我得去西客站接人……”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06-7-1 01:40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杨团队 追求完美
(四)
4 E# F- b9 E0 W( R; c. Q8 b/ n
* W5 I* T( |/ s/ c4 _3 q! \  我要监视我的出租车一整夜,到底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想到真相有可能就在今天晚上大白于天下,我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不禁热血沸腾。 - r* @' C% ?& @* ]6 |1 h
+ \1 a5 d. Z; }6 m
  我的那辆京BE5007红色富康出租车安详地停在老位置——那棵小树旁边。
4 E& K0 v# l& r3 p" }& ^; F  V- {* Q( |3 I3 n5 I3 k
  刚过傍晚,我就把大郭的车要了过来,在距我的车几十米的一个漆黑角落悄悄潜伏了下来,我在车里向我的目标望去,我车周围的一切清清楚楚,一览无余。 4 R; J; [* b# f8 q
$ }5 ]$ x3 F; |1 z& s
  一切准备就绪,剩下的只有耐心的等待……
; @7 m; u, C* H! Q8 M/ J
9 g+ l8 m" }8 J  夜幕一点一点地悄悄来临,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各自的叫做家的一处处房间,整个小区渐渐寂静了下来,昏暗的路灯下,只有那棵小松树不知疲倦地在清清的夜风中摇曳。
+ l% A- I, h3 Y  我死死地盯着我的车,不敢有半点儿大意。
7 l" u9 a; w  C$ ]4 ^/ ^5 ^3 d+ R
# c/ K! x4 O0 |# W2 g# `  车纹丝不动,在小树下静静的停着。
" |8 V$ r3 r- K9 t0 K% g9 c% F4 L- _, H
  小区楼房窗户上的灯光一个接一个熄灭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5 l0 k" j# p$ C; g4 ?% j% f) |& b! D
  深夜,我绻在黑暗里,能听见自己的脉搏跳动的声音。
& M8 Q8 o  n6 c+ y
- h; S1 |$ M0 `( j! V6 _  猛然间,我看见我那车旁边显现出一个人影,我紧张的象是喘不上起来,这个人向我的车门走来,他看上去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稍胖,略显背驼,走路的姿势有些罗圈腿,大脑袋,前额头发稀少,北京人常说的卸顶的那种,穿着一身出租司机的工作服。 % n: B6 Y7 z2 O
4 \) `* P% p- _) o
  我怕他看见我,把身子压得很低。极力屏住呼吸。
# `: J, Z3 R2 y9 d. |5 j
: ]  r+ y7 E5 X  只见那中年人轻轻地拍着我的车门,象是对车、又象是自言自语道:“老伙计,我又来了!”随即拉开了车门,邪了!我的车明明是锁着的,他怎么一拉就开了呢?
  U9 M# \4 o3 v4 g+ \2 a* N
8 p+ u+ C, U8 y$ @  我的心紧张得迅速跳动,向上猛撞。
0 J6 e& {( E8 _# g( l( {% N0 y- h$ j+ T* W* ~" m
  那中年人钻进车里,启动了发动机,打开大灯,车缓缓地向小区外的大街驶去。 ' g9 y: l$ {2 k5 ~% a% s

. y0 l, @+ C; |! i0 S7 ?' A, w5 T  我也从慌乱中镇静下来,打着了车,马上跟了上去。看了看车上的时钟,正好是午夜十二点。 & O( s6 G- j" V: p# Z

: X2 B: e5 }: c  他到底要干什么?
; D0 I9 q4 J( c' G8 G: Y; e! M9 }, i- `  J) V' C$ ^+ G! P
  远远地我跟着前面的这辆车,只见那车的顶灯(出租车空载运营灯)被打开了,速度不是很快,拐过一条街道,路边有一对男女招手,那车靠了上去……
6 P, B, P- D7 p2 [' Z+ B! ^; z# ^  h
  乖乖,他在拉活儿!我猛然醒悟!
2 Q3 q+ Z2 r2 e6 s- \1 \; Y1 O( C" g9 a7 v/ p; }
  他开着我的车确实在拉活儿:城东城西、城南城北,从天通苑到和义西里,从中关村到方庄小区一拨又一拨的乘客上来又下去的,有时从后面还能看见中年人不时歪头和乘客聊天,手臂在空中挥舞的样子,从他开车的情形可以断定这个人是个驾驶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有时车两边儿空隙严严的,也就两指的样子,他也不用减速就从容穿过。 , Z$ U; T7 q, x2 M" N9 }+ \, G# o

* n  z7 {) A  H  我跟上他确实很费劲的,如果没有红绿灯拦着,我想我一定早被甩下了。 3 n# y  f5 z% X

, [6 J: z" f8 w  k/ I' s7 H  就这样跟着他,大约凌晨三点钟,马路上的人也更加稀少了,前面的车子放下了乘客,空驶向保利大厦,在一串排队趴活儿的出租车队尾停了下来,我也跟上来,停在他后面假装排队。 " w8 n9 w$ P; p: f
8 t3 S: b* x( n
  只见那大脑袋有些卸顶的中年人刚下得车来,前面有个“的哥”招呼他:“老谢,拉多少了?”象是很熟的样子。 . l' b- c- E; w  Y2 U& @4 e1 i

! r' d0 N! b; R( C! C% c! v  “一百七八吧,”中年人应着。
( y0 n  ]' J# P7 b/ k; O, P
9 @9 r# M! l+ k0 w/ |# q( ~  我猛然想起那天有个“的哥”拍我肩膀呼我“老谢”,原来这个偷开我车的中年人就是老谢,看来这个老谢偷开我车拉活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3 _2 S2 o/ ~/ v( c* G. u
; P, u& c9 r0 ~' _  老谢打开我车的后备箱,拿出抹布,利用等活儿的工夫开始擦起车来,看他的神态很从容,仿佛那车就是他自己的,他擦得又快又干净又仔细,连轮胎上的一个泥点儿也不放过,一边擦车一边嘟嘟囔囔的:“这个搭班的,真够懒的、确实够懒的……”
" n. g8 |3 L6 f3 _% f9 q' x3 e1 s$ @# m" C8 w. V
  排队的出租车一点儿一点儿往前挪,等老谢排到第一个儿时,我的那辆出租车早已是锃光瓦亮,一尘不染,我明白了那个下雪天,收车时的大脏车,为什么到第二天一下子就涣然一新了,原来是老谢擦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R4 ~7 Y! n) k9 R; s
7 f+ b+ z) c; K. D* d9 `' w9 _  宾馆大厅的门卫在向这里招手,老谢把车开上去,载上一个老外走了,我继续跟踪了过去。 % b0 [  M* E+ |$ p4 M
) ]$ k9 O' f& N8 @9 ?: N
  这个老谢开着我的出租车又融入了北京之夜,一趟又一趟的拉活儿,穿大街走小巷,忙得不亦乐乎,效率蛮高。凌晨5点刚过,老谢送下了最后一拨乘客,关了顶灯,把“小红帽”(出租车停运牌)扣在前风档的空车灯上,一路朝我家的方向驶来,一转眼就到了我家的小区门口,门口很窄,旁边还停着好多车,他驾驶技术真是精,一下子就冲了进去。等我小心减速穿过小区门口后,那老谢早已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只有我的红富康出租车停在小松树下,纹丝不动,轮胎毂还散着余温…… 1 h0 `% x4 B: K

" A# N( h& e" w2 ?  O! J" k  是这个叫老谢的人,午夜一直在偷开我的车运营,事情终于开始初露端倪。这个老谢是何许人?他为什么偷开我的车运营?看他的神态丝毫看不出鬼鬼祟祟的不安,好象那车就是他的似的,令我不解,令我疑惑,更令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产生了一定要彻底揭开谜底的强烈欲望!
. |4 o5 w3 T8 m! J. ?1 h 我回想起刚才老谢穿的工作服是我们公司的,断定这个人可能是我们公司的司机,也许就是我的前任司机,起码曾经在我们出租公司干过。对!一定是这样!公司杨队长一定知道老谢这个人的,在他那里一定能找到答案。 + m( G& z2 @* B) |

2 A4 J: e- q. E9 Y  上午刚上班,我就把我的车开到了公司,找到了车队杨队长,打听老谢这个人。 , [" l: p4 m# A
3 m& v& `* Z2 R5 L" {! n8 q' m
  我问杨队长在我之前这辆5007号车是不是这个老谢开的。队长说是的。
8 U7 }& E9 S- B9 j2 A+ h
; }* h, T. p2 |) F4 f, U  S  “你们认识?你打听他干什么?”杨队有些诧异。
" p8 A& a( r6 O' F9 Q* P( ^5 V2 {( U, `2 A' y0 D5 O7 g  C
  我说:“想和他聊聊,听说他驾驶技术、修车技术都特别好,对这辆车的状况也熟,想找他取取经,学习学习。”我想这是我和老谢两个人的事情,不想让队里插手。 , _0 i9 G2 ~: J  S
# s2 R9 ]# I! |3 P
  杨队长一边打量着我一边说:“他现在……不开出租了。” 1 L  `9 p1 ?- R
  g( \  B( d* j0 q
  “他是不是大脑袋,卸顶、四十多岁,中等个儿,有点儿胖,有点儿背驼,走路有点儿罗圈腿……”
+ ?2 E  n$ B. y( r! F) I) G0 y; S- j6 A
  只见杨队长听着听着,眼睛越睁越大:“你…你怎么知道?” " O  f: o' `9 C, Y4 q
9 l  z) f2 N  ?) Q' Q! d, L. |7 b
  “我昨天还见过他呢。”我说。 1 I0 H1 C+ |5 A* H) M3 b. v# m* H

7 ]0 X* _- L1 l* X/ m0 Q# w$ k  杨队长急忙忙慌乱地从一大堆资料中翻出一张报纸,手明显在发抖,他指着报纸上的照片问:“是他?”
: O& X4 @& a# S; A; J9 q9 i0 l7 G  g
  “是啊。”我点点头。 & E) q: @/ `) }6 j* n: v$ |
; Q) ?& V' E8 B% m  K
  杨队长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直瞪瞪地盯着我,嘴巴张着,好半天才从喉咙里发出颤抖的声音:“老谢他、他…他早死啦!” 2 N5 B9 K* ]0 Z% J) p

, A  B2 h( ~* h0 [  我顿时浑身颤栗,嗓子干得要命,感觉头皮发凉,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3 \. n7 k# s" S+ B  o9 a2 H, x  b$ z6 Q  ~9 t9 U6 K
  难道我见到——鬼了?毛骨悚然! " G* N+ \, H$ o

) j4 Q3 D( ]# L/ X+ p: F+ K0 A. ]2 z  那是一张去年的《京华时报》 ! ^" P5 T3 q( e, f: `

: t3 d7 t6 L  L& O0 V  报纸的标题赫然醒目——一出租车司机昨夜于紫竹桥猝死!
2 S0 \# M7 F5 e( v! q
9 q! A! g8 P$ Z* `: c) p  本报讯昨天凌晨,在紫竹院南路,一出租车司机猝死在车内,6个多小时之后才被人发现。
- K) L: Q. D6 v7 g7 w! z2 e9 R* Q* y( }. z3 N9 m/ W
  在紫竹院南路一个加油站路东,一辆写着“喜来福出租汽车有限公司”,号牌为“京BE5007”的红色富康出租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汽车完好无损,只是两个前车窗被摇了下来。一个前额头发略微稀少、面色发紫、脸部浮肿、已经停止呼吸的司机,双眼圆睁,右腿仍僵硬弯曲地放在油门上,这个动作一直保持到上午10时30分,尸体被抬上运尸车的时候。这名司机头部紧紧地靠在右侧护栏上,车里有散落的方便面。
; s# Z7 R0 M) _% m% @' @/ Q5 n0 V8 I% O: w
  …………
8 r$ _$ F6 |% w/ \7 Q( M* h  P  ], v6 \$ I
  据了解,这名出事的司机名叫谢国成,今年45岁。经赶到现场的120急救医生初诊,死者死因为疲劳过度诱发的心肌梗塞。现场执勤的民警表示,具体死因,得等尸体解剖后才能知道。
' W/ X; A$ n" x; L; q" ^/ D  |
; C, h3 Z; N- y6 r8 ~1 z  报纸上还登了死者的现场照片——正是老谢!
! @: z3 P& `; R0 ~7 g8 _9 u. i1 h7 m- ]6 Z" ]1 d, g! w+ O; k
  我傻了,脑子懵懵的,喉咙象着了火,一口一口使劲地咽着唾沫。 3 C' p8 F9 ~; z  Z
. c+ J5 {) L4 X! m. y- E
  杨队长和公司里的其他人一个个用惊恐的目光直勾勾瞪着我,象是观看一个关在疯人院里的病人。 2 p( f* C7 s* }
4 [* Z7 t3 f1 W, A! ~
  说实在的,我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自小接受唯物主义思想的熏陶,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呀神的存在。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无法解释。 3 f# z4 F/ K/ I) ^
; n) U2 r1 X2 {3 w
  我回想昨天夜里的一幕一幕,尤其是老谢擦车时的样子,那的的确确是照片上那个叫谢国成的死者。
4 u# E, T) }7 @8 A! G$ Q$ m, _' r) w, R5 Q  k4 ?, F. x4 o7 W) e
  难道我的车里真的在闹鬼?我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重复着这个悬疑。慢慢从惶恐的迷雾中脱离开来。理性的思维才渐渐地恢复于我的头脑。不要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鬼,就是有鬼,象老谢这样的鬼,我想也不会是很可怕的。
, v. r! S9 h) R
+ r% M7 W' m, Z: u1 ^, A  稍稍回过神来,我毅然暗下决心,今天晚上,一定要弄个明白,这个老谢到底是人、还是鬼?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06-7-1 01:41 | 显示全部楼层
(六) : g1 `* x0 W& \/ i% }$ Y
; F0 r! K) W8 q% Q# h4 \5 m
  也已漆黑。冬日的无月之夜街上冷冷清清,偶尔有人匆匆走过,转瞬间就又是一片沉寂。小风刀子似的,飕飕刮着,往我的后脖领子灌,我不禁又打了个冷颤。我徘徊在我家小区的大门口的马路对面,跺着脚,好使自己的身体在寒风中暖和些,我打算装做乘客,坐一坐我自己的出租车,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 L' d7 d+ a3 K" k5 o
, t/ b' _/ y1 B  }; C  为了不让那个老谢认出我,我今天换上了许久不穿的一件黑色风衣,领子竖起来,毛线帽子把脑袋包得严严实实,戴上大白口罩,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街上一辆空驶的出租车见我站在马路边,使劲靠过来,我连忙摆手拒绝,让他快离开。 5 u& ^1 c5 x7 Y: u# n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区门口,视线一刻也不敢偏离,那个老谢还是迟迟没有显现,象是在和我的耐心做殊死较量…… 4 T' s2 l# W. Y2 Y- p9 a
$ f' {  c7 i6 R2 u) W! J& G
  午夜十二点,只见一辆富康出租车正缓缓地驶出小区大门,我顿时心跳加快,象是要蹦出来似的,我一眼就看出那正是我的那辆车—京BE5007! % i0 ]# [4 _: ?! t( q4 b
+ \+ F$ l/ O0 z- S5 K
  是兴奋、是紧张、惶恐,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顿时也不冷了,只觉得自己的血在身体里急急地流,热遍全身。 - _: S2 k4 l* O, U

' ]3 w) s0 z$ h: R4 R8 A' f( \  我连忙冲那车招手,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 Y* l6 W) |5 c& o. r" m5 ]/ r: `. b. E: D$ R6 W* |/ S. \
  车里的司机好象看见我了,穿过马路朝我身边贴了过来,停在了那儿,我一看那开车人,那不正是报纸上的老谢么!
) f$ [( Q$ f" t7 X
* b  V6 }2 B5 r7 J/ w' q+ `  鬼!一想到这个,我禁不住心慌,甚至一闪念想到了马上逃跑,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钳在脖子上,有些喘不上气来。我使劲咽着唾沫,压制着心中的恐惧和慌乱。 . n2 N- T7 ?% l" N# x
5 S. w2 p+ n4 s, v; d2 F
  我打开车门,明显感觉手在哆嗦。 " K/ _0 d% [# a& o

+ I$ j$ n' [- t% c" M. s  一股暖风扑面而来,随着是一声:“您好!”
7 m& X; D* A: @# L1 V- q/ Y  E3 {
  “哎”,我定了定神,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态,坐上了车。
& w. I1 O2 ?- x" u
+ a+ L% D) ]9 t1 {: _& a) a  透过反光镜再看一眼开车人,大头、卸顶、小眼睛,塌鼻梁,大嘴,摸样和照片丝毫不差。真是见了鬼了! : s& B2 j3 [" d6 ~1 E" E# I( A

8 Y# G2 x5 P8 d" f: T) j. X: ]* l  “请问您去哪儿?”老谢微笑着问。他没认出我,其实我也不晓得他认识不认识我。他的笑容挺真诚的,一看就是一个实在人。 ) E' n) B4 y, E; ~8 ?7 e8 `- n
. ?8 _8 T+ C4 \& T4 ?6 \
  不只怎的,看到面前这个老谢,我反而不太紧张了。
8 b$ @7 [  n5 s( K
  E& S% D/ @" g6 N' G- j" ]  “去亚运村。”我随便说了个地名,开始慢慢镇静下来。
( @- l; M$ y& i4 b2 k7 g1 h- L- [0 u$ b  C* ^; J3 i
  “好,亚运村。”老谢重复了一下,调头向北开。 0 m& d$ x1 X! v9 n+ g4 ~1 |* x) ^
) A* k  P; d& T- C" j+ f" |
  他到底是人,还是鬼?看到老谢实实在在就坐在我的旁边开车,我怎么也不能把他和鬼联系在一起。 8 k- r' m. ~8 Q; B" n

" n# `4 e, s% H' t9 P  “给您说个笑话吧,”老谢首先笑着打破了沉默:“前几天我在西客站拉上一个外地人,我说您去哪儿,他说去首都,我说这儿不就是首都?他说你别糊弄我,这里是北京,我要去首都。你说可乐不可乐。”他一边说着一边右手在空中比划着。不时往我这边看上一眼。
8 V6 g' g& e. N. n
" N- ~! G! Z8 H: N( e  “是么。”我应着,心情渐渐放松。 " Q" K0 k/ ?$ z7 Q7 b& g7 C- _1 Z

6 I9 S! ]& j1 D1 Y  “最后你猜怎么着,他要去的首都宾馆。你说这位爷省了俩字儿,闹多大误会。幸亏他没去太平洋百货,要不这车还不往海边儿开呀!”老谢把我逗乐了,他自己也笑了,他那一通儿京腔的幽默,让人觉得这个人和蔼可亲。 + W2 a6 u/ z8 v7 d
9 R# A7 p  ?8 E
  “我说您把帽子、口罩摘了吧,车里暖和,要不出去非感冒了,FD早就过去了,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我们车天天消毒。”老谢冲我说。
& @6 i' c4 O5 z* }9 _# s/ r) s( O4 u  x. M, v+ L+ j  K
  我摘下头上的毛线帽子,口罩没敢摘,怕他万一认出我。好在他并没太在意。
! M$ Z4 {& e$ V/ J2 V0 i# N$ h0 T& t$ y. T( G
  “师傅,夜班开车蛮辛苦的!”这次我主动抢了话头。
1 ~% J3 }; [1 X/ T7 J' U. k, a1 }  Y4 A' Z, s# [
  “可不,出租不好干,车份儿太高,挣点儿钱都上缴啦。”老谢边开车边回答。
9 {# ~; F: t/ i( u( G
6 O, v, A0 \( [  Z0 n! e  “您这是专干夜班?”我开始步步进入正题。 ) q. M0 h6 Q3 v2 g
: p1 q0 B) I1 N( w  {
  “啊—是啊。”老谢应着。
$ w! @# `) w4 B  e2 H% p
1 O- n. B; J, B+ O  h  “双班,那也还行,”我装做心不在焉的样子:“白天又一个人开车,您还可以好好休息。”
' h4 x* {7 j$ w
% n5 M8 |. L# v$ L  “马马虎虎,”老谢笑着说:“我们那个搭班的,真够懒得,确实够懒的,我尽给他擦车啦。”
/ _- j) v5 s- g* L% z' R9 f' ?0 Y2 u9 t1 T5 _+ G
  我想他说的“搭班的”一定是我,我最烦擦车了:“都不容易呀!”我居然在这个场合为自己辩解起来。 3 M" {# N2 O4 `0 U: K# w: z& W

4 b! o7 V, h( K+ W5 u  就在这时,迎面有辆大卡车开着刺眼的大灯驶过来,晃得驾驶室雪亮,老谢慌张起来,猛然刹车,双臂交叉捂住了脸。
) M  p( h- b6 G2 K$ \/ O: e/ Q
! x$ v4 a; j+ h* D% c  我的心骤然一紧,传说中鬼怕见光,没有影子。强光中我极力睁开双眼盯着老谢,老谢身后——真的没有影子!他真的是---鬼!
! @" o; U+ p1 Y; u4 N* g
9 s; S  B! Y7 p  幽灵,这一定是老谢的幽灵,附在车上,我浑身又开始发凉,起鸡皮疙瘩!
: E' D* D2 D& Y% x. d% ?
" i3 v6 z# M9 V4 O. I  毛骨悚然! 2 I6 |1 K" U4 b+ }5 C1 X
0 L. r2 o% O* p3 E+ R4 k+ \
  大卡车呼啸着错了过去,老谢又恢复了笑嘻嘻的常态,象是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3 |0 u" H$ d" J/ c2 y% F0 i9 y  F; d
  “是呀,开出租的,确实不容易。”老谢接着刚才话题,又一边开车一边讲起了笑话:“那天一个人上了我的车,问我为什么以前北京的出租车大都是黄色的,我说那时我们的哥还能挣点儿钱,所以车是丰收的颜色;那人又问:为什么现在满大街出租车又都变成红的了,我说当今钱不好挣了,司机苦啊,那车的红色是司机们的血染红的;那人又说了,听说以后又都改成黑的啦?我说是啊,到那时我们都烧焦啦,能不黑么!哈哈……”老谢说着自己先笑出声来。
- R2 `) w+ }/ d' f5 w  虽然老谢在讲的是笑话,但我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反而听得心在颤抖。我就这么坐者一个灵魂驾驶的出租车,由中轴路自北向南,穿过市中心,来到了亚运村附近。下一步怎么办,我的思绪纷乱…… $ b& `" a5 k& w' C, ~# w/ J; D2 K, d
) t* Z* h. Z/ Q
  老谢似乎没有察觉出我的慌乱和不安,问:“到地方了,停哪儿您哪?”
- k5 u1 _3 s: y" x
' S$ q" s' |1 G" _5 K' W  “就这吧。”我来不及多想,说。
3 q' l4 S6 u5 v! J  y' k, ?/ y5 s$ V
  车子缓缓地靠路边停了下来,老谢抬起了计价器,计价器嘎嘎地响了一阵,打印出了一张发票。
* n* s* `# X( ]7 g0 k' F6 r- _& ~# M
  接过老谢递过来的发票,我怎么也看不见上面的字迹,我翻来覆去地瞧着那张发票,或者说是那张白纸条,更证实了我的判断:老谢他不是人,一定是鬼魂。
7 a/ L0 k1 X7 n( y$ T& ~: {. x: Q# [
5 p6 V& y% x  K  徐子,我唤着自己的名字,难道你不敢正视现实吗? 8 r3 j( }: D) T& i0 ~/ _5 h
" R' ?# ]% G8 G  {2 ^# Z6 }' H
  “先生,到了,31块,凑个整,给30吧。”老谢说。 ( o) Z0 @0 r$ E9 @/ k  V
. h! p5 W$ b1 x7 N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慢慢地把口罩摘了下来:“您是——老谢师傅吧?”
* h' g. e  C: F! g7 b+ ~
. j. \  x, T/ z0 W9 T7 _( q  只见那老谢大惊,嘴巴大大地张着,半天也没有合上。 ' P: W' e5 m4 D" z

. c9 s4 ?+ ]: t: T( _  我的眼睛就这么平静地直视着他,心里也确实平静了许多。老谢象是好半天才把这眼前的一切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没吓着你吧,徐、徐兄弟……”
; Q& f. J) a9 a
6 q+ u6 {0 J, u- v1 q' V/ o  果然,他早就认识我,这一点我不奇怪。
7 ]) U$ X& ]& v& p( v1 b* B5 z* _7 H& n/ ^
  “我想你不会害我。”我说,看到老谢那慌慌张张的模样,我不仅不再惊恐,反倒觉得好笑——鬼也怕人!
' I+ P. X- r7 t' p& S' i/ X) Q( b$ k7 [% p
  虽然是第一面,但我们彼此都有所了解,因此尴尬就象风中的云,一会儿就漂散了,老谢也恢复了常态道:“我怎么会害你呢,你是我的搭档我怎么会害你呢?你忘了有一天还是我救了你呢,那民工从隔离带那边跳过来你楞没瞧见,还全速开哪,要不是我帮你跺了一脚刹车,那你今儿指不定在哪呐,哈。”
1 b4 `" e& [7 G$ c% `8 N- e) }, j$ O4 R" {
  “谢谢你老谢,你救了一条命,也救了我。”我真诚地说。
( R/ c- Z' Y$ B6 g2 B8 S% j0 t
) y4 U# N3 V. t$ O' n0 U  “是呀,生命珍贵呀!活着多好呀……”老谢感叹,看得出他的孤独和忧伤:“你大半夜的跟着我,我知道为什么,老哥我这就说给你听,我现在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鬼魂,也真的是好孤独,夜里和乘客聊上几句,还好些,还好些,对了!有天晚上在小街桥好象我违章了,天快亮了,得往回赶,你知道鬼怕见光的,开得快了点儿,我看见监控器闪了一下,一定是录上相了,我这就把罚款给你……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夜里老开车吧……”
" p8 i( Q% q2 t2 I- a# ]
( }+ {& Y; L8 D) q! W, x$ k  看着老谢激动的样子,我没打断他,只点了点头。 & B  T+ z; t3 V1 ]
1 Z$ e0 _7 l; O
  “我真舍不得离开她们娘儿俩,她们娘儿俩跟着我没享过什么福……”老谢沉浸在回忆里,开始讲述他自己的往事—— * S) ]5 L& ?2 I# E1 t2 P

( s$ J/ z" t: \3 X  老谢原来是北京重型机械厂的起重工。他说他们这代人最苦,长身体的时候遇上三年自然灾害,上学的时候正赶上上山下乡,好不容易赶上改革开放,结婚成家,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佳佳,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可几年前夫妻又双双下岗,生活一下子没了着落。老谢没什么文化,岁数也大了,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干上了出租,凭着勤劳,挣些辛苦钱。老谢的媳妇谢嫂在一家饭店干清洁工。夫妻俩的最大愿望就是让正在上高中的女儿佳佳考上大学,将来比她父母有出息,不再受父母那份苦和累。 4 r& |5 v  J( B8 j+ b

. O1 p/ P/ T; b# R- q" F& d  佳佳在学校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一家子虽不富裕,到也其乐融融。可一年前的一天谢嫂突然说头疼,以为是感冒,抗一抗就过去了,后来疼得受不了,就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一出来,如晴天霹雳:脑瘤!
3 a, @/ `5 y3 \8 p3 a: o* s1 \! d! ~9 s" k( x' d; q$ ]$ f$ z
  从那天起老谢就没有睡过三个小时以上的觉,奔波在家和医院之间,一个又一个疗程下来,谢嫂不见好转,家里仅有的积蓄也向雪片一样漂进了医院,医生会诊后说只有开颅做切除手术了,手术有一定风险,当老谢在病人家属认定书上签字时,一向乐观的老谢手哆嗦得写不下自己的名字。 8 ~' @7 w+ }9 ~
, v* M- N' g, X2 E: {. b
  老谢就是在谢嫂做手术的前一天死的,当时女儿佳佳看护着昏迷的妈妈,老谢就又开车出去拉活了,为了治病,家里已经欠了好多债了,车份儿马上就要交,不干不行。 8 j( j* P4 g- d
, }9 E+ w2 W- Y$ `
  这一去,就成了诀别。老谢说当时只觉的心口一阵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生与死之间的门槛只有一步,老谢凝望着夜空好久,说:“活着多好啊,只有人死了才知道,生命就那么脆弱。真舍不得离开她们娘儿俩呀,她们娘俩跟着我没想过什么福的,我死了,她们娘儿俩可怎么过……家里还欠了好几万的债呐,我不干不行啊……”
  L  b# Y! `7 a6 u( H$ Y  我震撼!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鬼魂呀,死了以后还要为家,为妻儿操劳,老谢师傅猝死于紫竹桥下,双眼圆睁,那是他放心不下生病的妻子,放心不下上学的女儿,死不瞑目呀!人都累死了,可阴魂不散,还要开车养家,还债,这样的鬼魂有什么可吓人的呢!看着老谢师傅那张略带浮肿的苍老面庞,我真的不愿意承认这个面前的人是鬼魂……这是一个出租司机的英魂!
& M! l6 A$ H) w9 x6 M8 P2 B
9 z6 K( j, s* u& g* c! Y! `  那天夜里,亚运村的路边,我和老谢师傅,进行了一次人鬼间的谈话,我们达成了一个由人鬼合开双班车的协议,使一切悬疑明朗化,不在神秘兮兮的,我开白天,老谢开夜班。老谢对我很是感激,掏出钱来要给我车份儿,让我一口回绝了,我开玩笑说哪听说有鬼还交车份儿的,老谢说:“是啊,还是做鬼好,鬼不用交车份儿。”玩笑开得让人心酸。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06-7-1 01:41 | 显示全部楼层
(八)
1 K: H: N5 `4 t4 C3 C$ f6 p8 P: G: T  o6 |8 S* F  t3 C& Y
  又是新的一天。 4 t  |7 i, v& @# e( y
3 P3 ?8 N! \7 E* c! W- x. v$ h3 K* P& J
  依旧是车轮滚滚,车潮如流。这座城市里的出租车司机们,依旧以他们的勤劳生存着,出租车穿梭于京城的大马路小胡同,他们忙碌着,奔波着,撑起北京的繁华…… ( G3 ]9 ~. s$ M  [# Z7 v* ?

! K! [/ K& R8 t3 w; w. r  转眼半年多过去了,我和老谢的双班车每天都会融入北京的车海中,无论白天还是夜晚,我们的京BE5007号三厢红色富康出租车,都在不停地奔忙,用我们辛勤的劳动,来寄托着对生活的希望。 . ]( X/ V8 y. V3 S0 \* f

7 V. z) G5 ^3 K2 m5 Y7 J9 }; K  我早上接车时,停在小树下的车发动机还是热乎的,车里车外总是一尘不染,车身感觉愈加鲜红如新,红得发亮,我知道那是老谢的功劳,他把车保养得象新的一样,而且油耗明显地少,使我省心又省力,我从心里感谢和敬佩这个好搭档。
& M( o8 }6 U( i, U9 v$ X( J6 K2 X: Q% M' n# T6 p
  我保守着这个心中的秘密,这是我和老谢、一个人和一个魂之间的秘密。这个秘密使我震撼终生,我从老谢那里知道并感悟了什么是平凡,什么是无私,什么是伟大!
: W1 z, o2 D" U- T/ {1 W
; e4 a4 m0 ]: P0 \) l( O$ x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着,直到有一天中午,我正在机场排队等活儿,突然车里的音响自动开了,一阵杂音过后,喇叭里传出老谢那熟悉的声音:
5 F5 n2 ]: q5 i6 O& E6 C& v8 ~% G' Y5 P: w2 v% P0 l. Z1 ^7 Y
  “徐子兄弟,吃了吧,老哥告诉你一件事,我今天晚上不会再开车了,以后也不会再打搅老弟了,我就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老哥不会说什么感谢你的话,真的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后备厢里有一个红包,就算老哥的一份心意吧,你一定要收下,不然老哥在黄泉也不会安心的。我真的开不动了,我的血烧完了……”
; h( \  o0 p8 E7 }! x) I4 H! L  I4 ]1 B* D" Q- @+ V$ H1 w
  我猛然想起了我的车愈加鲜红如新,想起了老谢那天说的笑话,他说出租车的颜色是用血染红的,原来是说他自己;想起了我车油耗明显减少、我油箱里的汽油是红色的。心在战栗!我终于明白了,那原来烧的是——老谢的血!!!
. r. q. e" P* }2 I4 x
& U9 x9 r# U' F1 r! D  “老谢!老谢!你在哪?你在哪呀?老谢!”我发疯似的喊,内心在颤抖,任眼泪泉水般流。 ( Y. Z) H, s, Y! a9 y1 v

, m; [7 @. a- Y- o1 h; [8 z  喇叭里老谢继续平静的说着:“兄弟,多多注意身体,活着真的好,虽然辛苦些,但能全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很滋润很幸福。真的舍不得她们娘儿俩呀,孩子他妈手术很成功,孩子也争气,可惜我没法儿和她们团圆了,最后还得麻烦兄弟一件事,替我去看看他们娘儿俩,把工具箱里的那盘磁带给她们,留个念想。本来我们一家三口打算中秋节一块儿开车郊游的,现在只能在梦里见上一面……” " `8 k/ Z6 {) a7 {% O# g
7 i9 ~6 M' z# h: i5 A& Y
  我泪水禁不住地淌,眼前一片模糊……   [6 K( F- @; N

( y$ e0 O: k5 O7 _  N  “你是不是哭了,兄弟,这就是生活,别老是悲伤呀,兄弟以后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就是了,还要勇敢地面对,勇敢地承受,老爷们没那么多的眼泪的。老哥好久没唱歌了,今天给你唱首歌,你凑合着听啊—— % Q0 e" l5 m8 ~% T6 z

. @# f4 }! |2 W( i' z( q0 m1 U  他说风雨中, $ u5 D* a2 i; m! L+ F9 \
" \$ X0 p5 E9 J
  这点痛,算什么!
7 U; D8 Z5 T8 q% m& F& @4 x  ]% g9 \' j  ^8 e& X9 A. B
  擦干泪,
+ H# U: |' ^  {/ ]. p  A. f4 N; R% X7 A9 B* o
  不要怕,   m8 Z! [  K, {! s5 Z8 z. W

! Y- F5 s' v. b( S$ m+ u  至少我们还有梦。
) h! r+ ]3 @1 O+ h, }
. F! i7 m* f3 S$ N6 o4 T  他说风雨中, 1 ]& l) O& K. E: Z

9 `! h/ W( f% P# k+ Q+ J; j  这点痛,算什么! 3 u5 l2 I6 A$ z/ u) m0 t$ L# V; j

$ n; ~" i, [0 G1 p+ d  擦干泪,
1 N5 w" G3 k. z$ \! s2 u4 B( b" ?+ i% V' e: R
  不要问,为什么……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06-7-1 01:41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杨团队,追求完美;客户至上,服务到位!
(九)
1 C; [4 v  E! Y5 l2 c9 M' t* m3 n3 o6 y; m' x0 c( K$ B; w& u1 o( r$ N! K
  这天正值中秋,街上的人们或行色匆匆、或步履悠闲,行色匆匆的大都手提着一盒儿月饼往家赶,步履悠闲的大都是成双成对的恋人,正在这中秋的傍晚感受着团圆的温馨和浪漫。
+ y' Q" |6 S; _  费了好大劲儿我才找到了老谢师傅的家。那是朝阳八里庄北里一片片排房中两间很普通的低矮的小屋,一个瘦瘦的脸色苍白的中年妇女把我让进屋—她就是老谢的媳妇谢嫂。
. S, f* G1 N( k+ X! a6 Z9 `2 o, U6 e7 |
  屋里有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礼貌地叫了我声叔叔,然后就按***吩咐,到里屋做功课去了。我想她一定是老谢的女儿佳佳。谢嫂拿了把椅子让我坐,端上茶来。
8 Y& S6 s4 b4 P5 Q* X+ _8 j: t0 F! l' D4 K5 N7 I5 `
  屋里柜子上老谢的遗像立在那儿,镜框里大头、卸顶、小眼睛,塌鼻梁的老谢,大嘴微笑着,就象是刚刚讲完一个笑话,意尤未尽的样子。看着老谢的遗像,怎能不想起和老谢开双班车日日夜夜。
  ~! y( [; q; q: X$ @  I. O& \9 s( [" m* ?7 @9 q& t
  谢嫂仔细地聆听着我和老谢的故事,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老谢的遗像,不停地抽泣,浑身颤抖着,她努力地用毛巾捂住嘴,好不让哭声出来,怕让隔壁的佳佳听见。
  ]! h4 y' ~' n6 l# r" l+ @! I# K+ R
5 y2 w, ^6 G2 q" O  谢嫂说每天晚上老谢都会在梦里来看她,问她身体怎么样了,听说谢嫂手术很成功,老谢在梦里高兴得手舞足蹈,梦里老谢说我现在忙着呢,开出租挣钱呢,把钱存在咱的牡丹卡上了。 " ^6 A' c# v* C- h3 D( a- X
) |3 Y/ G4 c9 u) y8 O' c8 Z$ X4 q0 P  r
  谢嫂醒来觉得事情蹊跷,就拿着牡丹卡真的去了银行,果然卡上的钱真的多了……
' ], e& r* c1 U* i6 y- D( m/ t) u1 W% I1 h
  “我现在明白了,孩子他爸,你死了也没忘了我们娘儿俩啊……”谢嫂泣不成声。 2 ]3 c" g6 O' [. J
* I3 K. K. w% o, p1 G
  我把那盒磁带交给了谢嫂,谢嫂接过来,手不停地哆嗦,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把它塞进了录音机里,老谢那熟悉的的声音立刻在屋中回荡起来—— 9 F! A) x% e9 Y7 c6 c

4 Y" ?% Z. a5 w  “孩子他妈,佳佳,我也想你们啊,可我真的该走了,就是幽灵也要去该去的地方了,真的不放心你们娘俩,这些日子我拼命挣钱,我不想死后把一大堆债再给你们娘儿俩,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你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活,我把钱都存在咱的牡丹卡上了,还有我的丧事都是开出租的穷哥们儿凑的钱办的,替我还人家—‘的哥的姐’们都不容易。我只能为你们娘儿俩做这么多了,以后还要靠你们母女俩相依为命了,千万多多保重啊!孩子他妈,自打你跟了我,我就没让你过上好日子,你们娘儿俩跟着我没享过什么福,我真对不住你们娘儿俩呀……一直说等你病好了,咱们一家三口去开车康西草原玩儿的,真没想到这一下子,只有等到来世才能团圆啦……” 3 s% c+ P) n2 B+ u% Z% Q' G! v

6 j& G+ n! l* [7 F8 k  谢嫂泪流满面,伤心涌到脸上,不停地抽噎着……
2 X# j" [- n" d" m& E+ k8 G& q/ ~1 M* q: {. |9 |# v
  “佳佳,你是个好孩子,现在你长大了,一定要心疼妈妈,妈妈身体还虚,多照顾妈妈。你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好,爸爸放心,等将来上了大学,出息了,就不会再受爸爸***这份苦和累了,将来不论你走到哪里,希望你不要忘了爸爸,不要忘了你爸爸是个出租汽车司机,你永远是出租车司机的女儿——”
6 @  e: m# O9 [% n. F9 J* o9 {" [- ?1 L+ C" X
  里屋的门一下子被猛推开了,佳佳大哭着,跪在爸爸的遗像前,发疯似的叫着:“爸爸——爸爸——我想你呀爸爸,天天都在想你念你呀爸爸!你不是说好了一家人开车去康西草原的吗?爸爸,你回来吧!你知道我和妈妈多想你吗?你回来!快回来吧!爸爸!” * A+ s( r& x# H# [& E) l
6 u! u) N5 x1 ^* E
  只见那遗像中的老谢,嘴角微微颤动,一串一串晶莹的泪珠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3 H1 H6 o2 n& H9 N) X
/ h- N: A" X0 K# E: s$ s  邻居的电视声远远传来,那是中秋联欢晚会的欢声笑语;一颗礼花弹在空中散开,映得中秋之夜五彩斑斓。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06-7-1 01:4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
- ~. v0 X# j6 j# M7 Z7 W8 M3 w4 e- n7 z% ?" q
  老谢走了,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的车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公里表似乎也慢了许多,汽油又恢复了原色,整个车子总是脏兮兮的,我也懒得擦,我每天在这都市的繁华中穿梭,却感觉如行尸走肉一般,总也无精打采的,提不起精神,有时我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个幽灵,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日复一日地徘徊。
3 Z7 q, `$ f2 D
/ ~. [# H0 ~( S6 ]% B! f  我打算合同期满,把车交了,不想再开出租车。 & f  s; k* z. f4 Z6 m# V4 o- L' m. I

  ^; Y" ]1 Y; Y1 p; q- M3 p3 G9 n  忽然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谢嫂打来的,要用一下我的车,说今天是老谢的周年,她和佳佳去给老谢师傅上坟。 & D, Y3 _/ |, E5 q) k: G
: v! N2 ]/ y$ ]# f+ T
  我把车停在谢嫂家门口,谢嫂和佳佳正等着,她俩抬着一辆纸糊的汽车,也是红色的,三厢富康,大小和我的出租车相仿,谢嫂说那是她们娘儿俩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糊的…… 0 |1 w3 n0 ^/ l. I
0 b8 b/ J! C  {& b7 P8 D& X8 }/ t
  天空碧蓝如洗。 " ], o% o+ A6 n% _" k- c% j) g  z

( v7 M$ w4 w' ], ?4 |  C% P  老谢师傅的坟在一座小丘上,周围青草茵茵,我们一起把那辆祭奠用的纸车抬到老谢的坟前,谢嫂和佳佳站在坟前,伫立良久,仿佛是在感应着老谢的呼吸。 6 B5 S: u7 Z. k
- {$ l0 C5 e- c" G
  “孩子他爸,我们来看你来啦,你就放心的走吧,你为我们娘儿俩做得够多的啦,我的病彻底好了,还有了一份儿新工作,做交通协管员,咱的债都还清了,你就放心的安息吧,你累了一辈子该好好歇歇了,对了,差点忘了,咱闺女被保送上大学了,是北京大学,我会供她到毕业的——”谢嫂的眼里闪着泪花,喃喃地向老谢诉说着,她强忍着泪水,做出坚强的样子,从她那瘦弱的身躯中,我仿佛看见蕴藏在里面的坚韧力量。
9 o& I( w- P  E2 a+ z) D$ a) e+ ^" K5 b
  “是啊,爸爸,你就放心地走吧,”佳佳凝望着父亲的墓碑,眼里充满自信和面对一切艰难的勇气:“家太让您操心了,爸爸。现在您不用操心了,我们挺好的,您就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我大了爸爸,我懂事了爸爸,我永远也不会忘了您的,不会忘记我是一个出租车司机的女儿,不会忘了是父亲的血汗,把我养育成人的,我为你自豪爸爸。你不是最希望咱家能有辆自己的私车么,我和妈妈亲手给你做了一辆……这就给您送过去……”
+ @1 Y/ x& v% ^8 J4 g0 @* U8 s& d2 O- S
  佳佳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红帽(出租车停运牌),放在了纸车的风挡前,继续倾诉着:“爸爸,天堂里没有出租车,即使有,您也不用再操劳了,我把‘小红帽’扣上了,这辆车您就在那边自己享用吧,妈妈说了,她说她下辈子还嫁给您的,女儿佳佳我也想对您说,如果真的有来世,佳佳还是您的女儿——那时,咱们就能一家三口,一块开车,去康西草原……好好照顾自己……等我们,爸爸——”
5 T( F& G6 a) p* V9 j! a0 |8 |3 F  b' q0 N( {( L- g
  佳佳点燃了那鲜红的纸车,火焰也是红彤彤的。 $ ]  p+ u" Z+ v: g

$ b4 E6 o8 c2 n. V! P- I# |  烈焰腾腾,空气在颤抖,仿佛大地也在燃烧。
' _8 c* }8 y; [' D& ?
8 L  c0 ^* l& Y  熊熊火光中,只见老谢那熟悉的身影探出车门,冲谢嫂、佳佳、还有我招了招手,微笑着又转过身去,驾驶着那辆鲜红的纸车,缓缓地、缓缓地,向着远方的蓝天驶去——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06-7-1 01:43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杨团队,追求完美;客户至上,服务到位!
决定了,这次回国,打的的时候也像这边一样,给些小费。不容易啊!
鲜花(0) 鸡蛋(0)
发表于 2006-7-1 04:14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杨团队,追求完美;客户至上,服务到位!
感人!3 C# L5 \: b9 c0 N/ ?' L2 v/ e$ G
如果是真的就更感人了!
鲜花(5) 鸡蛋(0)
发表于 2006-7-1 11:26 | 显示全部楼层
wa!!!!!!!!!!!!!!!!!!!!!!!!!!!!!
鲜花(0) 鸡蛋(0)
发表于 2006-7-1 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太感人了,差点儿没看哭了我。
鲜花(2) 鸡蛋(0)
发表于 2006-7-1 15:18 | 显示全部楼层
同言同羽 置业良晨
写的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一样
鲜花(0) 鸡蛋(0)
发表于 2006-7-4 09:45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杨团队,追求完美;客户至上,服务到位!
原帖由 春泥 于 2006-7-1 13:32 发表
( B6 G2 N0 K, M& ]6 M: Y太感人了,差点儿没看哭了我。

% w$ n+ M. g5 e0 ~& K5 L+ C% A0 y嗬嗬,就是,眼泪都下来了,知道不是真的也感动得一塌糊涂。
鲜花(0) 鸡蛋(0)
发表于 2006-7-4 16:31 | 显示全部楼层
累还有泪
鲜花(2) 鸡蛋(0)
发表于 2006-7-7 20:30 | 显示全部楼层
哎,出租车的钱都让什么人赚了!!!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联系我们|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埃德蒙顿中文网

GMT-7, 2025-5-29 20:09 , Processed in 0.183055 second(s), 23 queries , Gzip On, APC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