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24)  鸡蛋( 1)
|
本帖最后由 温馨秋月 于 2011-4-27 13:19 编辑 ' g* Q* z1 X# W( i
3 |" L9 m9 C |- h. k$ W
摔上门，下楼。站在街口，并不知道要去哪里。
' N. ~" ?8 o& U8 p# U: Y3 R$ h S2 G- W* t
晓楠歇斯底里的叫声震得我耳朵生疼，不明白她哪里有那么多底气和眼泪，但我再也没有替她去擦的欲望。听哭声和叫喊，是我必做的功课，熟悉了，我知道我没有能力预测，也没有办法阻止。$ Z: b8 e z, \' j; ?3 W; i+ e" I0 F
) F# V) [! I& l% z什么时候点燃的烟？大概下意识的。深深吸一口，晓楠轻蔑的斜眼就在我面前的烟圈里：
; x* p) k5 J4 F+ N1 d/ V) F$ q4 a
) h# Y- y. V4 B“我就不懂，你就那么没出息，戒个烟都戒不掉，难怪什么事都做不成！”晓楠的眉毛会拧到一起。
% w: e. V' M, u& c
& {( N2 X; A2 H“我已经少抽了，”我很不耐烦。3 q. X- ]5 E) I/ d9 o9 g
# m6 a8 p! x0 G$ ~' K3 A# p' Y
“少抽烟算本事？有能耐你戒掉！一个大男人有点毅力好不好？说到做到，你不是保证要戒嘛，你说话跟放P一样不算数？”
4 }. L( W0 x: h* p r3 [: b% e" A) i- `+ l h$ D, w+ A
“我没保证，说戒是希望你不要再唠叨不要管我吸烟戒烟的事。”% ^' |" s U `4 g1 U5 b* l4 X4 \
* V0 t* X$ z- l: H: q9 X/ \* O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管你？你什么时候听过？我想让你考证书，你考了？我想让你跟你老板一道跳槽去挣钱，你去了？你能拿出手的就那点技术，放着不用，你还有什么本事？你一天到晚自在了，害得我和孩子跟你活受罪！”
1 k4 j$ P9 W; x( J; d7 ~
4 n* R ?6 Y& e& m“受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们不穷。”女人和别人比富，男人和别人吹权，可我懒得想别人的钱和别人的权势，我甚至不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现在的吃喝玩乐我觉得正好。
$ ^1 D0 t! Z: i" H% c$ k; |4 d. ^, N; [+ ~, s
“别自以为是了，你不穷的标准是什么？咱家住上豪宅了？就这么个瘪地方，你一大男人也好意思说？”晓楠的眼睛里全是鄙视。这种讥讽和抱怨她不但借题发挥时时刻刻提醒我，她也不忘提醒我父母，好像有责任替他们诊断儿子的无能。1 l+ Q7 c% q' q/ [! m5 [: ^
3 E; l D1 J5 O2 ]" R6 } [每一点失误，都能引起一波接一波的控诉和指责，刚才是为了什么？好像是苦瓜火腿蛋？
0 D, _" a I& h- y
( R! e/ D6 X7 i& D“太咸了！”晓楠禁着鼻子。
6 F! Z5 c' c# i0 u f+ t5 E: A. Y/ C5 t, h
“嗯，有点。”我继续吃。5 Q- Z ]: i$ N
/ ]( ]# o! Q% b) E: I“跟你说盐多了不好，要清淡，那么咸怎么吃？”6 L6 \. d5 H7 a% S' I$ [
) O" K; q; D/ P“嫌这个菜咸，就吃莴笋虾仁吧。”
) N# b: J+ ?; {% J/ e3 { [* s' ?; Z# p/ d* J1 V2 |4 ]
“我本来想吃苦瓜去去火呢，再说，你吃咸的就好？你血压不正常你不知道啊？”
/ ?- q+ p( @* \' M/ J, c
& p8 P7 x _% B6 ? “唔，火腿的原因。”
( e Q( i' w/ i+ E
3 i- e! @9 o+ X“也不动动脑，死脑筋，火腿本来就是咸的，知道，你还一样放盐？干活别心不在焉不行？”
# h, I) M& w' [7 |/ |' r
- z/ O" r4 k2 h. F我压不住火：“有完没完？伺候你吃，伺候出这么多毛病？爱吃不吃！有TM叨叨的闲工夫自己做！”
0 R; M; Z8 J! f0 c
" M! i Z6 P; U9 G, d晓楠的嗓门一下高了八度“做做饭有功了？天天不就做点饭吗？你啥时辅导孩子功课了？我自己要学习要辅导孩子要收拾屋子，要你做点饭，你就功臣了？不好吃还不让说？你还抖起来了？你有能耐你自己别做，去挣大钱，去请保姆做饭，你还长出息骂人了，你骂谁你？……”6 J- q3 U# a3 p, q$ j/ `' k3 l \( _
, ?" ^# ^/ l6 A) Y后来晓楠说了什么？一串一串，我的罪状，她的眼泪。结婚快十年，曾经有两年的安定？伴随孩子而来的，除了孩子的聪明可爱，就是晓楠的怨气怒火。各项罗列的罪状我很熟了，她的眼泪我也熟了，听了，看了，今天觉得根本于我无关，我只想走开，尽管这次她没有再闹到割腕自杀。) e2 _& {, r; d! X
/ T, O" D% l: H那次，争吵得很激烈，因为钱？对，钱的争执总是最容易升级的。晓楠不依不饶，我却很累，感觉要虚脱，所以不管晓楠再嚷了些什么，我都没有力气去听她叫，我把自己关进房间，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忽然觉得晓楠没有了声响，不对头，起身一看，我浑身的血液好像差点要冲出来，晓楠拿个水果刀在划自己的手腕！$ o1 ]+ ~+ ?8 k1 @0 L$ U3 c5 p
4 C! K; F T ~2 q
这次，我也不想在家看她割腕。她想割腕想跳楼，跟我的关系大吗？
( g. q) l, L# s; v( h) e" ~) E5 Q1 {& ^' {# p l/ l2 o( l. L
外面的风很爽，摸了摸裤子口袋，车钥匙在。
) [3 F- u' T4 J7 f0 J, D. q4 y' d& ` K; j# m2 o1 O
开车乱转一个小时，停下来时，看看附近街道很熟，几乎就在罗芸的楼下。这两年，极度不愉快的时候，我总是渴望罗芸的平静，其实我没有什么可以对她说，她也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陪我喝杯酒，有时是茶或咖啡，聊聊她的病人，说到高兴时，会聊聊过去的校园，我们，同学，等她的恬静平复了我的郁闷，我们就道别。7 L8 [) ^! {9 S* P9 v! @ R
7 s6 z4 }# m0 L4 k# a8 e% @: y9 K3 ^, X
我拿起手机：“喂，你在家吗？没睡？我就在离你两个街区的小广场，我接你出来坐坐吧！”罗芸从来不许我到她家里，尽管现在就她一个人生活，她说，两个人单独面对诱惑时的判断力会成零，何况，用她的话说她自己已经是负数。; n7 Q: S, I9 b5 v( ~- t. m8 [
" b* X, \! O1 C6 F( h我有理由邀她。晓楠割腕风波平息的第二天，我仍然莫名其妙虚脱般地疲惫，冷汗不断，我决定不去上班，而去找罗芸喝杯咖啡，也许我太紧张了，需要放松。我们什么都没喝，罗芸见到我，瞪大眼睛，一副吃惊的样子，摸我的脉搏时，目光还是徘徊在我的脸上。大概我的脸色确实难看，不过有这样的关注，难看也值了。然后我就被强行领到心电室。看心电的检查结果时，罗芸神色慌乱。住院？不成，我怎么住得了院呢！指标确实非常不乐观，可住院也就是输液观察而已，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人。输液时，我指天发誓的，保证除了住院一切听从她的指示安排，好歹征得她同意了。现在，我还在她的医嘱范围内。
) V& i7 d7 d7 [$ `" A8 m/ _3 b" c* z- I8 D. t( o
即使没有理由找她出来，我这一刻也还不想马上回家继续面对绵绵无期的日子。6 `* v( l3 N" [1 U
# T' n' F$ K* H$ z
“你又吵架生气了？”坐下来，罗芸的第一句话，有点愠怒，她没有看着我。我有点意外，罗芸一般不问我的家事。
4 y: s6 S0 Y, ^# q5 C# z" n O# F
4 X) X2 @2 s- i {“我的家常便饭，不是什么新曲目，都是老生唱法。”我冲她笑笑。; X$ \" ]0 a* s( \6 `$ D& z- \' [$ [
7 u( C! k' T% L& S7 D& V0 ]“可是你”她顿了顿，使劲眨了一下突然红了的眼睛，“你不能生气的，病情会加重。”
# R' H B4 I& j1 b" z1 W8 y6 E, b8 V3 W( P
9 F# z ^3 h% W0 Z/ q ^“知道，我尽量，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革命成功，同志尚需努力嘛。你给我的药感觉很管用，别担心，我不怎么难受。”+ }) {8 ]8 h' T9 ?9 w
. K% M' }2 P4 @“你这样下去，不行啊，你一定得告诉她，你们都收敛点，不然你兴许会送命的！如果你不自己去说，我会想办法让她知道！你知道我这人，我说到做到！”+ C" K- l% ]% }" p$ k( {- B4 n: u& D
$ K# O! W3 L3 u$ H( p- ?2 }“好好好，姑奶奶，我听你的，听你的，我找机会，那也得她心情好听得进去，过几天吧，要起义必须瞧准了革命时机才能搞小动作，即使交待后事，也得人家有心思听临终箴言，是吧。喝点什么吧，酒肯定是不在你允许范围内了？”
# q2 v$ W; \% n" G6 `2 q$ W
$ R$ _! x- K P* i7 T: Q3 `罗芸恢复了平静：“太晚了，你还要开车，就喝点茶好吧？我也一样。”) l/ q$ a7 D. L
0 ?. j5 E( \* @' F
白茶上来的时候，罗芸很沉默，盯着一点点舒展开来的茶叶发呆，我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手背：“怎么，今天累了？我不该临时叫你出来。”
- V* n! Z' {; s$ D/ R) C0 Z; V' m( w7 J: `9 q/ _+ p2 k
“唔，没关系，你还不知道我，除了工作，我的时间还可以，我只是觉得……”她突然停住不说了。
* }1 Y' ?: T+ ?4 c$ U
% l" _# t9 B! h! V“觉得什么，跟我有关没有？要是为我老人家前途远景担忧的话，该教导的、该指点的，您一点甭客气，有一说十，我都接着，我这老实人家的朴实孩子，听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您眼里向来不揉沙子，能赏脸瞪眼把我揉进去，我得戒骄戒躁，削棱去角，珍惜机会，争取最终有一天，你根本就感觉不到咱原本是一粒沙子了。”和她在一起，很轻松，说话或玩笑都不用顾忌，我能作回自己。
6 G* L: P" z! E& P g2 F( h9 ?. _% D9 S5 x8 q3 l
“正经点！都这样了，怎么一点不着急呢？我觉得……你觉得……感情是什么？你幸福么？”她犹犹豫豫的，这不像她。她在问我感情？她在问我爱情。十年前，我们错过了彼此，现在我却困在混乱不堪的婚姻里。我知道这问题早晚要面对，但仍然从来没有去考虑怎样面对，我特理解羡慕鸵鸟。发现了我心脏不按规则办事，大概搅扰了她的淡定。
% f/ N$ a* V0 K& C) w: N+ @+ w# M. B' A, `) y
她的食指不断地一圈圈摩着茶杯口，她的思绪，也一定在一次次这样兜着圈子吧？本能地探身，伸出手，张开，我想去接住她悬在杯口的手。这一刻，想接过她。
3 I1 j. U8 N' F
- p+ [( l4 {- M2 M7 r手机爆响，是儿子：“爸爸！我醒了，要尿尿！妈妈怎么还哭呀，你怎么不哄她呀？你是男的，你怎么不哄她呀？”8 e# j1 c- V5 `4 x& t! i8 Y: A w2 B P. S
- X: g) _, g; l* m; H
心思从罗芸身上被扳转回现实，我不由得抽回手，重新坐直“儿子，爸爸有事，你快去尿尿，尿完快上床。爸爸一会就回去哄……”听着儿子啪嗒啪嗒跑出，哗啦啦撒尿冲水，啪哒啪哒跑回，“上床了？盖好，睡吧！”
& \- G' U& o% N! s4 V
- Z K1 _$ w9 `. X3 F5 o罗芸注意到我的变化。有一滴眼泪滴了下来，我伸手沾了沾她脸上的泪珠，感觉自己出奇地笨拙。我没有资格去接住她半空中的手。清了清喉咙，我尽量轻松地说“感情是什么？真就是个Ｐ，放了，连影都ＴＭ没有。都十年了，没了感情，不但没感情，我连感觉都磨没了，谈幸福，多奢侈啊？日子无边无沿，能把人淹死，但我折腾不出这个泥淖，这泥坑里还有儿子，孩子，还是同时有爸爸妈妈好……”我回避直接动用爱情这个词，太大，太深，太假，太遥远。
* F8 l* X7 t* N4 c7 {: K, \7 u3 ]* J- W3 w: M* `7 _: S
我还剩什么可以给一个应该有爱的女人？外表，曾经是晓楠最着迷的，但是，并没能使生活免疫硝烟。健康？笑话！可怜我也好，鄙视我也罢，我确实不再那么有血有肉……这世界，在我看来根本不存在爱情，或者对爱情来说，它的光环不屑照耀给我。罗芸的心思离我越远越安全。* V/ S- D3 ~1 t0 p0 R, L+ @
2 A. \8 X7 K6 l Z+ H抓起罗芸的手，用力，握住：“罗芸，你的……我都明白。有值得你去感情投资的人，你可以安心储存自己的幸福。但是那个人，不是我这样的垃圾股，什么感情到了我这破产银行都血本无归。为自己，你不值得！”
) }# u$ t/ y+ J2 W
/ E& N" a5 ?6 ~8 I: t: Y说出来，我心里反倒觉得坦然，使劲又握了一下她的手，放开，我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老同学，看看现在我破落的，连心都残了破了，即使混不到残联，也够得上没心没肺。这德性的，卖废品都没人要，只配进垃圾堆。我都不会原谅你收留废品，何况垃圾？不过我可以帮你来清理废物，打扫战场我还是在行的，什么样的阵势我都亲身体验过呢不是？”换了称呼，她会容易抽身，或者我？
9 Y- w3 B# ^) _- N4 c" F) R( J) @5 d9 x, M$ X# i/ g' y
罗芸勉强笑了一下：“喝茶吧，坐几分钟，你赶快回吧。” |
|
狗仔卡
发表于 2011-4-27 12:11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
发表于 2011-4-27 12:15
楼主
发表于 2011-4-27 12: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