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剑桥也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地方不大,自行车是最方便的交通工具。我买过三辆自行车,其中两辆新车都以被盗告终。小偷很有职业眼光,一眼就看出我的自行车是好车,第二辆车买了不到一个月就丢了,我索性也不再买自行车了。我买了一辆二手的法国雷诺汽车,但是出门依然多半是安步当车,除非周末到超市购物。步行有无数好处:不用转来转去找地方停车,不用操心路是不是单行线,不怕塞车,更不用付汽油费,也不用担心自行车被偷,抬腿就走的感觉真好,万事不求人。剑桥不冷不热不晒不怎么下大雨,只要穿双舒服的鞋子,走路是一件乐事。3 s+ z7 }( B2 l' G# e A
' R% I, |9 Q& P+ u$ R. z因为常走路,也就很少机会穿高跟鞋、套装什么的,大部分是牛仔裤、布衬衫之类的休闲衣物,名牌就更不需要。北京常穿的时装穿到剑桥来显得格格不入,在剑桥常穿的衣服穿回北京又太土气,那些在北京被挂在衣柜里的、生活里毫无用武之地的舞台上主持晚会的礼服和首饰,在剑桥倒是大放异彩,正可以在各种派对和formal hall(学院的正式晚宴)上熠熠生辉——我由衷地为这些当时花了不少钱、一度被视作“一次性消费”的服饰在剑桥找到了第二春而欣喜。只要翻翻北京的箱底,把那些再也没用的演出服带到英国,就够俺在学院的formal hall、花园酒会和各种派对上“艳压群芳”了。
三年过去,我的购物习惯也因此改变。因为关税的缘故,过去一有机会出国,总是扫购大牌服饰,好像买得越多省钱越多,甚至还赚了钱似的。刚到英国的时候,去伦敦逛街,喜欢的地方是一线大牌云集的Bond street,买的是BURBERRY风衣,GUCCI手袋、鞋子,现在对于这些东西几乎是避之则吉,即使路过Bond street,也是目不斜视。不仅如此,回北京连翠微商厦都嫌贵,我最爱去的购物的地方是“雅秀”(秀水街附近,可以讨价还价的摊位组成),纯棉的衬衫、T恤、休闲裤子,都几十块钱一件,质量一点不差。我现在剑桥穿的衣服,大多出自“雅秀”;而回北京,这些都不登大雅之堂。0 G1 L* T2 @' l
' I. @, T+ a, g+ X0 c5 |总之,我的剑桥生活几乎恰恰是北京生活的反面。 ( m4 H) |0 {' n& _& E8 E; u% s: y. m" B) L) [/ f' \& `# K
生活环境不同,人的需求和崇尚的东西也随之不同。在北京时,我的生活也远算不上奢侈,但是我的确喜欢和热爱香车美宅和一线品牌的服饰这些奢侈的东西,生活里的很多快乐甚至激情都和虚荣的物质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在剑桥则是“节简”———节约的消费和简单的生活。在剑桥,物质方面的欲望被一点点涤荡干净,因为物质更多地回归到了物本身的属性:它们满足的是人饱暖、居住和代步等切实的需要,而不是带有价值判断的附加值,比如说,宝马车比福特车好,但是如果福特足够满足代步,绝大多数买得起宝马的人恐怕也不愿意多花钱买宝马,虽然英国的奢侈品较之中国还是便宜得多,一辆新的五系宝马也就是2万英镑,还不到在中国市场价格的一半,因为没人会因为你开宝马而羡慕你;反之,别人没戴江诗丹顿手表不见得是买不起,可能只是趣味的选择而已。简单地说,物质的优越不能使你高人一等。在北京,幸福如同装饰品,是给人看、给人艳羡的,而这衡量幸福的尺度,往往是物质方面的,比如说,财富和成功几乎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