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0)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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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离婚对我们来说,是最明智的选择,反正也没小孩的拖累。我说出离婚这两个字后的第三天,我们就去街道把这事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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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谈了三年恋爱,在一起又过了三年。
* c; `0 W' v8 d9 N 只是有一个问题,离婚之后,在她还没找到新住所之前,我们还得住一起。
- Z* a6 `4 [! _7 e2 y0 D( t% A 自己想想都觉得搞笑,谈恋爱的时候,我们特纯洁,虽然彼此之间不止于牵手拥抱,但是同居这样的事情,压根没敢尝试过。没想到现在离婚了,倒赶了趟新潮。' p9 i9 Y9 {: ~$ t Z# C- S% P7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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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一厅的房子,两个不再是夫妻的男女住在一起,特别别扭。
) D. S5 d2 _6 D* c$ N1 ^0 B 第一个晚上,我拿了一套卧具铺在沙发上。 8 h3 s, E9 \8 }% W4 H, I% q
第一夜,睡得真舒坦!没有人在耳边唠叨的夜晚,真美!只是,如果我们家的沙发是布沙发就好了,这个木头沙发让我在清晨醒来的时候,脖子有点酸。
4 p: `$ S7 V# ^$ l# G0 b8 t 到了洗手间的门口,听见里面有哗啦啦的水声。这个臭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晚上睡觉前洗澡,早上起床后还要洗澡。算了算了,反正也已经习惯了。我顺手拉门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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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W, @- Q+ G6 @! L 我刚掀起马桶准备方便,没想到她竟然“哇”地一声狂叫了起来。
2 v9 C4 b8 g& L d 大清早的,也不至于见鬼了啊,叫什么叫?吓得我尿都憋了回去。 ( Y" h' }0 s7 g! R
“你没见我在洗澡吗?你是不是男人啊?有男人在女人洗澡的时候进来解手的吗?”她掀开浴帘,一只手用浴巾裹着身体,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训斥。 8 p% T0 i7 X' A+ e2 |
“你叫什么叫啊?咱们之间不是还隔着浴帘吗?我能看到你什么啊?又不是第一次你洗澡的时候我进来解手,至于这么夸张吗?再说了,就你那身体,我都看了三年了,闭上眼睛都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值得我偷窥吗?” 7 M" s. \# e. v) h" U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裹着浴巾就跑出浴室,就听到卧室的门“砰”的一声。
) x5 z/ h( `6 [! \ 泼妇!就你这臭脾气,看以后还有谁敢要你! K" ~$ \, b' c$ x, ]* W4 {; ]$ h
解完手,我去卧室,我今天上班要穿的衣服还挂在橱子里呢。这死女人,竟然将卧室的门给锁上了。我敲了半天门,里面总算回了一句,我在穿衣服!
6 O/ n% d! S/ k) j( t. _5 X7 g 算了,反正离婚了,让让她吧。
$ x! u: ]& ^, N 半小时后她才出来,倒是衣着光鲜唇红肤白。可惜,她临出门时狠狠瞪了我一眼,破坏了她的形象。因为这半小时,我上班第一次迟到。 ' }3 w* b- L u$ p: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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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我在大街上胡乱溜达着消磨时间,虽然无聊,但是总比看她那张脸要好。就这样呆到九点,我在街角吃了碗面,回家。
& E: {- c/ Y* O" h5 {' K6 { 我进家门,她老人家竟然在客厅里坐着。看见我进来,脸上竟然还带着微笑。我迟疑地在她面前坐下,天!她竟然给我沏了一杯茶。
6 m; z% U) v5 {, k3 K 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我想到了一个词:笑里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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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呢,我仔细想了一下,咱们现在不是夫妻了,虽然我现在是借你的房子住一个月,但是我想,为了避免这一个月出现不必要的尴尬和误会,我们还是约法三章比较好。”说着,她温柔地拿起一张纸在我面前晃了晃。“你看看,要是没什么意见,那么就签一个字,咱们一人一份。”
& \+ n: s$ A$ U( l" [ 我拿起纸看了看。 6 s; M# t4 x3 k$ i9 v, n% W- U1 j
第一条:在一方使用洗手间的时候,另一方不得以任何借口进入; # @( I3 U9 N$ z' s7 a8 A- P
第二条,一方不得以任何借口接触对方的身体;
P4 e3 n! f+ E5 U 我数了数,大小竟然有二十六条之多。 ; z0 ]! \& P J; A5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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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意见,那么就请签字。”她竟然连钢笔都准备好了。 ) j0 J4 J8 p( U$ |. h, G d
我本来想冲她发火的,但是想想也没必要。反正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了。我冷眼看了看她,拿起钢笔就挥下我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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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M, w# D “对了,作为你签字的回报,在我们共同生活的期间,我还继续给你做饭吃。”
7 v3 p, I$ w8 P, z" i7 v 有了这个条约,这日子可就真拘束。刚开始那几天,感觉做什么都被束缚着。并且,我还继续在外面晃悠着找地方吃饭。哼,以为做饭给我吃,我就会感恩?美去吧你!我一个月不吃你的饭,看我会不会饿死!唉,话是这么说,只是每次晃悠着的时候,闻到别人家的饭菜香,心里也还是十分羡慕。
) g+ c! r1 Q6 I+ W 一个星期相安无事。0 ^! O/ c! t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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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进门的时候,她刚好准备出去。 9 R/ l. w* m. J. H9 H f& d
“出去?”我装着随口问了声,其实我不喜欢她这么晚出去还喷了香水。“是啊,阿铃说今晚介绍一个朋友给我认识。你看看我今天刚买的衣服,还不错吧?”她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 - H- ?' L- l8 Y( P+ |9 m
“是啊,是不错,钓傻帽最适合了。”傻子都听出我说的不是好话。 " M/ a3 o9 |* b' V! Q
“你!”她的脸上又开始浮现厌恶我的表情了。只是,转而她又假惺惺地浅笑盈盈。 1 c) U2 |' N* \: G
“是啊,反正我现在是单身了,就算是钓傻帽,我也有这个权利啊,总会有珍惜我的人出现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幸福了。”她眉毛吊着看我,向我示威啊? ) |/ t4 R) @; y8 R5 o; X; \
“那我祝你今晚吊到一个大傻子!要是人家送你一个别墅,也借咱住两天。”“哟,说话怎么这么酸啊?你不会是看我出去吃醋吧?”她哈哈笑了起来。 6 F; K5 s8 g3 m+ \3 i8 q
“走吧走吧,别站那碍我的眼!”我随手就给她拉开了门。她斜着眼睛瞧着我,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对我“哼”了一下。我“砰”地关上了门。
6 c/ }; i% Y7 T- ?9 P+ T8 R 没有碍眼的人在了,我开始看球赛。只是心里怎么这么烦?难道我真吃醋了吗?哈哈,我开始笑我自己,怎么这么胡想?可是我主动提出离婚的啊! + O9 O' o) ? o- Q2 i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她就回来了。而且,在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脸色很差。她直接回卧室睡觉了,竟然连澡都没出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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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不好地回来,我竟然心情好了。嘿嘿,活该你出去,我也乐颠颠地睡下来。 $ V- f) R1 H6 y; g
半夜,我被她的一声尖叫吓醒。刚想起来看看什么情况,就见她穿着睡衣冲了出来,跳到沙发上搂着我的脖子直发抖。“怎么了?”我拍拍她的背问。“蟑螂……”她一说这两个字我就明白了。这个女人虽然对我很凶悍,但是天生害怕小动物,什么蟑螂、老鼠、猫、狗等等,每出现一次她都尖叫半天,害我一直想弄一个小狗回来养养都不成。
5 f, R |7 E a8 {$ X “乖,别怕。”我像往常一样安慰她,进房间给她消灭去。房间里四下找了半天,没发现蟑螂的影子,只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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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8 {1 P7 p0 o: S, D$ ^ 我一坐上沙发,她又将我的脖子搂住。“打死了吗?”她脸上被吓出眼泪,不过在夜晚黯淡的光线下,却有梨花带雨一枝春的感觉。“好了,被我打死了。别怕,你回去睡觉吧,明天大家都上班呢。”我骗了她。因为我知道我不说打死而说没找到的话,肯定会被她逼着再找下去。那么我的觉也算是不要指望睡了。“我害怕,我不回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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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记我们离婚了。而且,你也破坏了我们的约法三章中的第二条。你首先接触我的身体了。”我语气冷淡,哼,叫你晚上出去钓傻子,看到蟑螂才想起我。她听到我这话,呆了一下,咬着嘴唇说了声“对不起”后,跑回了房间。又是“砰”地一声关门声。 8 X: W) V. J5 X. s! i3 Q
我呆坐半晌,突然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8 f7 M6 z9 z9 K6 E( Q 我睡在沙发上,但是一点困意都没有。隐约中,房间里传来她哭泣的声音。进去还是不进去?我有点犹豫,我又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是男人就进去! % K# [; T0 y/ A7 W& ]
我打开房间的门,看到她伏在被子里哭。我坐到床边,拉开被子,轻声地问她怎么了?说实话,我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心里真是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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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L3 _0 ?2 a% d “你进来做什么?我们不是离婚了吗?我不希罕你来关心我!给我出去,出去!”她冲我歇斯底里地叫,拿起枕头砸我。“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原谅我好吗?”我不管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我还是坚持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吻她脸上的泪。她不再对我咆哮了,用力抱着我的脖子,开始没完没了地哭。 : G# N- q) y2 z: h- M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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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一边哭一边说今晚因为什么而不开心了。原来,她那个破姐妹阿铃给她介绍的人竟然是一个台湾老头子,坐下来没多久就开始动手动脚。阿铃竟然还劝她,反正你是离过婚的人了,将就着跟了这个老头子算了。“我离婚了,是不是就比别人矮一截?我们为什么要离婚?”她一边哭着问我,一边掐着我的脖子。
( r% [# F2 A: e7 H# | v# X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虽然脖子被她掐得好痛,但是掐就掐吧,反正又掐不死我,以后不住一起了,想被她掐都没机会了。
0 B+ a' v2 ]. B, v 终于我们都累了,彼此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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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我还抱着她,她还搂着我的脖子。 8 z4 O* m+ T5 H: F, g/ |
我不敢动,怕自己惊了她的梦,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两个人在一起时间越久,清晨醒来就越没有感觉。想想从前的日子,我们几乎都是在匆忙中醒来,一边彼此抱怨着对方,一边收拾东西赶着上班。我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因为什么?
8 g, v8 a1 |. D. S 她也醒了。 : o9 W, X; d' d: i4 F# [# o
醒来后,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松开了抱我脖子的手,脸上有一抹羞涩,“早!” 7 r+ v$ ]( R! D3 O) B
我也慌忙松开抱她的手,赶忙下床。
! ~3 n- G# j, Y “昨夜……”+ T9 I+ C2 A: ?" J0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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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p. i5 q$ I' F/ B昨夜没什么,快起来洗漱吧,要不上班快迟到了。” - K, b' m: }! ]
有了这一晚之后,我感觉我们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下班的时候,我在路边看到有卖海棠糕的,想起这是她家乡的特产,随手就买了点。只是买完之后,我不知道自己是现在就回家,还是像从前一样晃悠着消磨时间。
T: F# ~" o6 d “先生啊,这个东西新鲜的时候最好吃,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找钱时,小贩特地关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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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着头皮回到了家,她在做饭。 9 p3 {7 i% j- U' ]6 L
“嗯……嗯,我给你买了海棠糕。下班时候,刚好看到的。”我对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她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 K6 c0 g9 x) r5 }7 Z2 _
她很开心地走了出来,拿起一块就吃了起来。“去洗手吧,饭菜都好了。”
0 k: e! ?, R6 y, n 面对桌子上的饭菜,我心里酸酸的。
' z6 p7 r8 f3 |2 [ 数数日子,我在外面混饭吃已经有二十多天了。她做的菜,真香。
+ x7 G5 y6 X: `9 p: T8 D" | “吃吧。” 3 p- U. a; O$ K! ^
我拿起了碗筷。 / f) x( J* Z# I) Y9 S
“慢慢吃,别噎着。来,喝碗汤。”她给我盛了一碗汤。
3 l* q9 {+ ?4 v& R, _ “这个菜挺新鲜的,吃一块。”她给我夹了一筷子。 5 H# @9 v' t; ?4 I- t( W h
“你最近瘦得很厉害,以后别在外面吃了,又贵又没营养,还是回家来吃吧。” 5 T# B) U) L4 z E# d* u) f6 x
吃完了饭,我抢着收拾。
6 c1 I4 _- P1 @/ w( d “算了,结婚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收拾过,还是我来吧。” 4 n. e8 r4 Z" P! S- u0 N: M3 }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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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4 z9 _2 \% K- n8 Z% F “没事,我也收拾习惯了。你去看电视吧,我一会就收拾好了。”
, B5 f' m6 i9 A/ \9 t7 j 我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又给她沏了一杯。
" k: Z F; I4 V8 C4 Q4 f 她洗刷完毕,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赶紧将沏好的水端了过去。“你想看什么节目?”我拿着遥控器问她。 ; v2 I. O; u9 [1 b4 |7 [
“你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啊?客气得我都不习惯了。”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3 K, y9 s, B- u# S) l) P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我的头。“我以前,很坏吗?” ; u6 J3 O( J W2 I
“坏?没人说你坏啊,只是你比较懒罢了。现在咱们都离婚了,你却忘了自己的衣服要自己洗。你也不想想,每天的干净衣服,是谁给你洗的?以后,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啊!” & G. T# h, v: ?& o ^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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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是的,我们离婚了。”我默然不再言语。
0 V0 V" q1 w( u 她也陷入沉默。 $ |0 Z% f0 C/ Z* D
那晚,我们坐在一起看了三个小时的电视,没有说话,没有换台,只是我不记得自己看了什么。 ) H% C9 u' R3 A7 X F+ L* K/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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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天,她吃完饭告诉我,她已经找好房子,等星期天就可以搬家了。我的心立即变得很空很空。
1 I/ U9 N, Q% J0 N+ h- h( l1 ` 星期六很快就来了,我坐在沙发上看她来来去去地收拾东西。 * n0 N# }# R7 |1 H;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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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W P3 l* {+ w" Y. Q r$ B 屋内显得很乱,但感觉空气是静止的。我们都没有说话。她会留下什么?我心里突然很想知道。但是,我没问。 & a) H& W6 D5 a3 u( N
“你慢慢收拾,我出去走走。”没等她回答,我就走出了门。 % l |, r1 h6 ~, Q0 E" G8 u/ P
屋外的天空很蓝,多像三年前放风筝的那天啊。屋外的阳光很轻,三年前是否同样温暖过我们呢?屋外的情侣很多,我们也这样甜蜜地走过三年……
% U: Y' C% d/ i9 ~. k# A “妈妈,叔叔在哭。”身边的一个小孩子叫了起来。 . J. d' T2 d& F4 H0 l* R' l7 z
我擦了擦眼睛,勉强一个笑容出来,“叔叔是被沙子迷进眼了。”
' F( {: m1 f {( p1 r% q& J 我对自己笑了笑,找了一个方向随便走了下去。 % J5 s) D( [. D
一直到傍晚,我还在外面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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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是她的短信:“饭菜已做好,我们最后吃一次饭吧。”
0 t: P$ C. b6 \& {$ k 我马上跑回家里。
" T; s2 u0 L2 j" a6 M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在餐桌上点了蜡烛,菜很丰盛,还有一瓶红酒。 ' ~+ T* Z# P& ]# _; ^9 @
她穿的是结婚时我给她买的一条黑色蕾丝裙子。
* x+ o7 W% I3 _8 a9 e1 { “我们结婚三年了,都没在一起喝过酒。过了今晚我就走了,我们喝一次好吗?”她一边给我倒酒一边说。“干。”我举起了杯子。 % ~" \% N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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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再多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再多的话都改变不了明天的结局。算了,不要去想了,喝酒吃菜。最好是喝醉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她离开,不是我一直期望的吗?我不是一直讨厌这个啰嗦的臭女人吗?我应该高兴啊!以后看球赛不管多晚都不会有人在我身边训斥我,叫我去睡觉了,多爽啊!我不洗脚就上床也没有人嫌我脏了,多美啊!我没有理由不开心啊!只是,为什么这酒喝在嘴里是苦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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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 l; ~0 D/ A$ s8 o6 @ “你的衣服我都整理好放在橱子里了,内衣和袜子在床下面抽屉里,你的胃不好,以后要是一定要熬夜,记得给自己搞点东西吃。冰箱里我买了一些食品,你自己要慢慢学会做饭,不要总在外面吃。吃饭也要注意营养,别总是凑合。咱们的存折我放在床头柜里了,上面还有三万多块钱。咱们家每个月的电话费、煤气、水电费都在街角的银行交,就是这个卡,你收好,别到时候找不到。) S, ]: c. g, Z9 m+ K/ a# y; d: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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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9 x7 q \ c$ p5 d# F# B这个月给你父母汇的钱我也已经汇出去了,以后你要记得按时给他们汇钱,没事多打电话回家,爸妈都挺惦记你的。我今天给他们打了电话了,爸爸最近腿上的风湿有点厉害,上次我们给他买的药恐怕快吃完了,这个是药名和地址,你明天记得买一些寄回去。我没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以后有机会想好了再和他们说。不管你爸爸说你什么,记得不要让他生气。这是我给爸妈买的毛衣,你明天一起寄回去。”2 A1 c4 ?/ W' z9 t-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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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u/ T8 e3 ]0 N 她在一样一样地交待着,我希望我自己每件都能记得,但是又希望我什么都不要记得。我突然感觉自己很白痴。我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三年,但是现在我却感到非常陌生。我开始害怕,我不知道我一个人是否有能力生活下去。
% y6 n/ ]+ o4 K* |+ O0 E2 I0 D “这是咱们结婚的时候,妈给我的戒指。这个是你们传家的东西,我不带走了,请向妈妈说句对不起。”一枚碧绿色的翡翠戒指放在我的面前,它的光好强,让我的眼睛开始刺痛。“我带走的东西是按照我们离婚时候协商好的。” 4 P$ P# A! F: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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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 `# s1 _ c: B6 ?1 I 她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笑了笑说,“你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吗?”
2 M2 X- [5 L' o1 g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呢?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最想她留下来的时候,她却要走了。她一直说我不像个男人,我一直觉得这是她对我的侮辱。我现在终于明白,我的确不是一个男人,我像一个孩子一样肆意挥霍着她给我的幸福和安定。 0 C( a3 R. @ V% F+ P: b% }" `
“要是你没有事情要问的话,我们休息吧。今晚你睡房间我睡沙发。明天一早搬家公司的人就来搬家了,我在这多住了一个月,够麻烦你了,明早你在房间里睡,可以少打搅点。” $ h1 z8 M; @6 L! z7 N l8 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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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只是木然地对她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 J1 b/ A3 \+ |, o9 F$ R; `4 @4 R 我看了一夜的天花板。
; Y( O7 j" b! Q' T! M 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 * \5 K9 Z& l ~8 W
我听到敲门声,我听到搬东西声,我听到她叫工人“轻点”。只是,我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1 W1 O5 ^( z" C; G( O; G 她敲了敲门,我没动。
# I9 y4 b5 t) H3 m “我走了,以后自己照顾自己。”她没有进来,隔着门声音低低地说。 8 n% n! G, Z7 S4 h
我听到了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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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 8 s, {$ j3 L7 Y& `6 z5 E& `
为什么我们要离婚?为什么我们要离婚? 9 R, P% h0 z4 g' |4 r
“有空记得回来玩啊!”我听到邻居的声音。 , u0 u1 l0 S: ?8 t4 L
你还是不是男人?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对我吼。 9 w" _; y! s1 U9 y# v0 w
你是男人,你现在去追她回来,还来得及! 2 ~0 N. v7 u8 U
我翻身下床,跑到窗边对着下面喊道:“等一下,先别走!” 0 i z9 E7 ?1 ?* r4 E. j
我冲下了楼,我要做一个男人! : j/ e( J: y& G; V0 c& P
她站在车边,微笑地看着我,半晌轻轻地说:“谢谢你下来送我。”她的眼角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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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抓住她的胳膊问她。
( S/ v- f. H4 T9 a “我们已经离婚了。”
# {6 V1 \: C: z3 p$ O- b “我现在不要你走,我不能没有你。”我对着自己吼,对着她苦苦哀求。 " D, n+ b! g- I8 o' h' i4 d! T
“离婚是你提的。”
: F: }; i- V# n “我知道自己错了,求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求你了!” 3 q3 @) a3 Y: ~5 [1 t: ]; W: M4 w
“你是男人,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她用手给我擦眼泪,她的手指好冷。
/ g! g0 ?8 A8 \" E8 d “只要你回来,我不要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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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6 T1 I0 c5 h) f# u1 ^: p “我们在一起前后六年了,结婚后你就没再关心过我,没问过我要什么,没问过我想什么。我对你说话,你觉得唠叨;我要你安心家庭,你说我生活没有情趣。你知道吗?我和你生活三年,我也很累。我是爱你,但是你知道吗,这份爱我维持得好辛苦!”
m7 _$ u: b3 Q' q8 c z) ~4 Z% C “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错过了很多,我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你是爱我的,爱我就不要走,好不好?”我心里好痛,为什么到最后我才说出这样的话?
4 h6 v% k. w. g! c+ ^) D& | “我们离婚了。你要我回来,除非你现在再次向我求婚。”她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神情。 " f0 k, p. w: r3 z1 S6 E
“好,我求婚。我求你再次嫁给我!”我单腿跪下,向她第二次求婚。 ) ~' a) c+ E6 f- v$ E* f
“求婚要有玫瑰,要有戒指,你有吗?” , U. P7 K7 T+ V% v% U$ D
玫瑰!戒指!天啊,我现在到哪里找?
8 T+ u( R! X6 Q “我们家二丫头昨晚刚收到一束玫瑰,傻小子你快去拿。”邻居大爷冲我直叫。我又想起那个家传的翡翠戒指! # F% B- |$ E% C0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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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上了楼,闯进邻居家,拿了那束玫瑰就出来。我回到自己的家,可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枚翡翠戒指!
) U* H. h/ L( ^# R6 {& L5 l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刁难我?戒指,你到底在哪里?
5 ]0 i9 M" b% H8 q2 R7 J; J- r$ m 我在慌忙地四处翻找,她上了楼。在她的身后,跟着一大帮看热闹的邻居。
9 C: }9 f" T( w6 ~9 F& ^% k- @) ~ 我一把抓住了她,将玫瑰塞进她的怀里,“我找不到戒指,求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 G8 \' A' u% C2 K6 j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慢慢打开,一枚闪烁温润光亮的翡翠戒指端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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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好像多拿走一样东西。”她扑到我的怀抱里笑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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