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也撑不住 再举债400亿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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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媒体援引三位知情人士透露，德国今年将增加近400亿欧元（约合430亿美元）的借款计划，以缓冲俄乌军事冲突的影响，使新债务总额达到近1400亿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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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借款计划预计将于本周三提交朔尔茨政府讨论，然后交议会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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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国是欧洲经济最强大的国家，借款400亿欧元看起来不是什么事。但假如了解德国历史上对财政债务的极端警惕立场，就会发现德国借款是一件很大、甚至称得上是严重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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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默克尔时期，财政平衡的相关原则被写入德国基本法。图/新华社▲在默克尔时期，财政平衡的相关原则被写入德国基本法。图/新华社
　　德国基本法禁止大规模借债

- ^/ I- z& R( O* E0 d! A; C3 M　　在主要经济体中，没有一个国家像德国那样对大规模借债充满警惕。这是历史教训带来的结果。

6 y8 m2 n! `0 g, G　　“一战”结束后，魏玛共和国时期德国马克兑美元的汇率一度稳定在90：1。但由于德国要支付巨额战争赔款，魏玛共和国只能大量印钞、借债支付赔款，这使得马克大幅贬值。到1923年11月，马克崩溃，1美元可兑1万亿马克——这是个世界纪录。

+ ^* S& B) ~8 e/ E5 w) A/ k& {5 `! Z　　也就是在这个月，希特勒发动了不成功的啤酒馆政变。此后，德国另起炉灶，发行了地租马克和帝国马克，才逐步稳住了汇率。但是，恶性通胀最终还是导致了希特勒崛起。

: U: r5 J% @9 [" C$ V' R+ @8 }　　“二战”以后，历届德国政府严守财政平衡政策，不轻易借债。当然，发达的德国经济也给了政府这么做的底气。

　　到默克尔时期，德国政府对财政平衡的控制达到了顶峰——2014年，相关原则被写进了德国基本法：财政预算要尽量把债务降到零。由于德国财政数据在没有债务时用黑色字体呈现，所以这一原则又被称作 “黑零”方针。

　　德国人对债务的高度敏感，甚至影响了他们在解决欧洲债务危机时的态度。对于要求借款的国家，德国开出的条件极其严格，导致不少欧洲国家抱怨不已。不过，这也没有影响默克尔成为“欧洲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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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E5 T, O8 k7 v' i: Y3 G　　了解了德国人对财政的严谨立场，就可以知道，德国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借债，是打破了“二战”后纪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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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财政黑零”到连续三年举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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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德国已连续三年突破基本法对借债的限制。

$ l' I  _9 s/ I" X- P+ A+ g　　2020年德国借了1300亿欧元；2021年借债更达到了创纪录的2150亿欧元。当地时间4月14日，德国财政部长林德纳公布的2022年德国财政预算草案显示，德国今年的财政总支出约为4576亿欧元，比2021年减少了约1000亿欧元，但仍需举债超过2000亿欧元，加上此次新借的400亿欧元，基本上德国一半的财政支出要靠借债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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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 M6 m; j( d3 L$ b　　此前，德国总理朔尔茨宣布了一项1000亿欧元的特别预算外基金，用于支付大幅增加的军费开支，并实现北约联盟每年占经济产出2%的军费开支目标。德国财政部透露，这笔钱的筹措将分摊在数年内完成。估计德国预备新增的400亿欧元债务里，就包括了为增加军费要筹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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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8 I# v# A& C6 I+ O) `' Y　　客观来看，德国之所以连续三年突破基本法限制，疫情是一大原因。但是，也不可否认的是，因在俄乌军事冲突中加入制裁俄罗斯的队伍，进一步加剧了德国的财政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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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9 {, |/ a& x& ~5 f) e) Z# t　　德国财政部承诺，将从2023财年开始，重新回到德国基本法对债务的限制条款内，并从2028年开始还因疫情借的债，计划30年还清。

& |4 b& e- i+ M& V" p% \. Y. u　　以德国的经济实力而言，还债不是问题，更不太可能引发债务危机。但是，相比2014年德国首次实现联邦财政的结构性盈余，即所谓的“财政黑零”，现在德国的财政状况明显已经差了很远。

▲2021年12月16日，德国总理朔尔茨抵达位于比利时布鲁塞尔的欧盟总部，准备出席欧盟峰会。图/新华社▲2021年12月16日，德国总理朔尔茨抵达位于比利时布鲁塞尔的欧盟总部，准备出席欧盟峰会。图/新华社
: d3 [; A& S0 q6 k9 C  Z　　财政开闸带来多重不确定性

　　德国突破数十年的财政平衡政策，带来了多重的不确定性。

　　根据德国主要经济研究机构的研究，假如仅是遭受疫情的干扰，正常情况下，德国2022年和2023年经济增速可以分别达到2.7%和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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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9 k: D  z$ L" G0 p# j　　但如果完全配合西方制裁措施，来自俄罗斯的天然气供应立即中断，2022年经济增速将降到1.9%，2023年将收缩2.2%，两年累计GDP损失可能达到2200亿欧元。这已经差不多相当于2022年德国政府的举债规模。

0 n! W  `( P0 s* o/ m! ^　　此外，由于制裁，德国2022年的通胀水平将达到6.1%，为其40年来的最高水平。在能源供应停止的情况下，这一指标更将达到7.3%，创下“二战”后最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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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俄罗斯天然气供应中断，德国GDP真实增长有可能陷入衰退。而以德国在欧洲的经济分量而言，假如德国经济衰退，对欧洲经济意味着什么则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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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不确定性是，由于德国的示范作用，欧盟多个国家都已躁动起来，要求修改欧盟改革稳定公约“公共赤字限制在GDP 的3%和公共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 60%”的规定。而这一规定，也可能将在2023年被修改。欧盟或许会重现类似欧债危机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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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欧洲如果真的重新进入2009年欧债危机情境中，却不会再有一个默克尔出来捍卫欧盟财政纪律了。这对欧洲经济意味着什么，又会“便宜”了谁，欧洲国家或许该好好想一想。

, {0 {4 ~' Q* Q) J7 u* m　　撰稿 / 徐立凡（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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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关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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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国一算，要亏1650亿欧元（观察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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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察者网讯）俄乌冲突升级后，是否对俄罗斯实施能源禁运成为欧盟内部争论的焦点。德国央行在22日发布的最新月报中警告，如果欧盟立即禁止从俄罗斯进口天然气，德国今年的国内生产总值将下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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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 b; ^) o5 D　　报告称，禁运将导致能源价格飙升，引发近几十年来最严重的衰退之一。德国央行估计，2022年的产出损失将达到1650亿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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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金融时报图源：金融时报
/ j' L4 K0 k: X: H/ K; ^　　金融时报称，这份月报的估计比学院派经济学家要悲观的多，并很可能引发一场激烈的辩论：没有俄罗斯的天然气，德国这一欧元区的经济强国将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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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Z( f/ E+ y% A1 ~+ p　　乌克兰政府、欧洲政策制定者和学者们认为，向西方出售天然气、石油和煤炭会稳定俄罗斯经济，并为俄罗斯总统普的战争机器提供资金。

　　欧盟决定自今年8月开始禁止自俄罗斯进口煤炭，但天然气的供应仍将继续。

7 @/ |, d: G2 I) T# f# A　　上月，一个由9名大学经济学家组成的专家小组称，（对俄）全面能源禁运的影响是“可控的”，只会使德国GDP下降0.3%至3%。

3 f) ?2 |& s0 w: N& E　　然而，业内人士却指出，影响会比这更严重。德国化工企业巴斯夫（BASF）的首席执行官马丁·布鲁德米勒称，突然停止俄罗斯天然气的供应可能会摧毁德国的“整个经济”，并可能引发自1945年以来最严重的经济危机。

& g% @# M5 i" z　　政界人士也不认为能源禁运对德国的冲击小，德国总理朔尔茨称这种预估是“错误的”并且“不负责任”。德国经济部长哈贝克则说，德国将到2024年才能摆脱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

俄罗斯天然气管道俄罗斯天然气管道
　　本周四，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在华盛顿举行会议，美国财长耶伦警告，欧盟在禁止俄罗斯能源上必须“谨慎”，此举可能对全球经济造成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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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B% q6 ?3 {( {2 @　　德国政府数据显示，乌克兰战争爆发前，俄罗斯天然气占德国天然气进口总量的55%。其中，其中超过三分之一的俄气被制造业消耗。在化工行业中，天然气不仅用于发电和供热，还可以用来制造碳氢化合物衍生的化学品。

+ v) O4 O" Q. H$ ?　　根据德国法律，如果天然气供应不足，工业用户将首先被切断天然气供应，优先家庭用电。德国政府上月采取了第一步正式措施，实行天然气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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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国央行在模拟中假设，工业消费者无法连续三个季度用替代能源来替代俄罗斯的天然气。在这种情况下，今年德国7.3%的通胀率（已处于两德统一后的高点）将进一步飙升1.5个百分点，加剧滞胀威胁。

　　不过，德国央行也表示，他们的估计受到非常高的不确定性的影响，因为目前还不清楚，标准宏观模型是否能够捕捉到这种前所未有的能源供应中断可能引发的所有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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