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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齐山 于 2015-11-28 16:4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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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功先生:记《灵飞经》四十三行本(附超高清墨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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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 w0 h9 t0 t0 T 《灵飞六甲经》是一卷道教的经,在明代晚期,发现一卷唐代开元年间精写本,它的字迹风格和砖塔铭一派非常相近,但毫锋墨彩却远非石刻所能媲美。当时流入董其昌手,有他的题跋。海宁陈氏刻《渤海藏真》丛帖,由董家借到,摹刻入石,两家似有抵押手续。后来董氏又赎归转卖,闹了许多往返纠纷。《渤海》摹刻全卷时,脱落了十二行,董氏赎回时,陈氏扣留了四十三行。从这种抽页扣留的情况看,脱刻十二行也可能是初次抵押时被董氏扣留的,后来又合又分,现在只存陈氏所抽扣的四十三行,其余部分已不知存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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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t9 m( ^! C/ h& U$ h 《灵飞》本身的书法,在唐人写经中,允推精品,试用敦煌所出那么多的唐人写经来比,够得上《灵飞》那样精美的,也并不太多。在清代科举考试的标准,书法的优劣,几乎与文章的优劣并重,所以它又成了文人士子学习小楷的极好范本。于是《渤海》初拓遂成稀有珍品。原石又因捶拓渐多,不断泐损,随着出现了种种翻刻本。《磁蕙堂帖》翻刻的笔画光滑,又伪加赵孟烦跋,在清代中期曾成为翻本的首领,事实却是翻本中的劣品,和《渤海》的原貌相离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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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中嘉善谢恭铭得到陈氏抽扣的四十三行,刻入《望云楼帖》,刻法比《渤海》不同。不但注意笔画起落处的顿挫,且比《渤海》本略肥。凡是看过敦煌写经的人都容易感觉《望云》可能比较一逼真,而《渤海》可能有所目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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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十三行在清代后期归了常熟翁氏,从影印文恭公同和的《瓶庐丛稿》所记中,得知在翁家已历三代。文恭的玄孙万戈先生,前几年来北京,欢然互叙世代交谊处,我第一询问的即是这四十三行,万戈兄慨然以摄影本见赠,还亲自抄录了陈氏累代的题语和文恭的若干条跋记。庐山真面入目以后,才真正看出唐人的笔法墨法,始知无论《渤海》、《望云》都一样走了样.尤其墨彩飞动的特点,更远远不是石刻拓本所能表现万一的。这次万戈先生把它交给《艺苑掇英》,发表,使这四十三行《灵飞》,真面目与世相见,实是一件具有重大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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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说的重大意义,不仅只是广大书法爱好者得见著名的唐人真迹这一方面,更有意义的是翁万戈先生除拿出《灵飞》外,还把家中世藏珍品,加上自己历年收集的,一同印出与海内外同好共赏,岂不堪称一件无私的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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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5 O7 }% _, m8 k; e 从《灵飞》的书法论,它那秀美中有古趣的风格,舒展中有团聚的结体,平易中有变化的用笔,都已把唐人书法的特色表达无余。此外对学书者有更重要的启示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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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4 X8 m1 O8 L$ f- U5 ] 一是明白了任何精工的石刻,也难把墨迹中最重要的活气显示出来,这可譬如看乐谱上排列的音符,即使是记得再细的,把主旋律外的各个装饰音都写上去的,也不如听一次演奏。这不但《灵飞》墨迹与刻本有别,一切石刻都与原写墨迹有别。看了《灵飞》墨迹,可以一豁然心胸。这项启示的价值,又岂止在欣赏《灵飞》一帖为然?它有助于学书者临习一切石刻时,懂得石刻与墨迹的关系是怎样的。不致再把死板刀痕,看成毛锥所写的完全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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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自从《灵飞》刻石行世后,对于清初许多书家,都起着极大的影响。甚至可以说它直接或间接的影响着清朝一朝。直到包世臣出,奋力提倡北碑,唐碑派和《灵飞》的势力相对的有所减弱,但在科举废止之前,考卷的领域中,这种影响还没有全被北碑所取代。这里要附加校正说明的:清代馆阁卷折吸取《灵飞》刻本的一个侧面,并不减弱《灵飞》在书法真谛上的地位。到今天真迹出现更可一洗把《灵飞》与馆阁卷折齐观的误解。$ ^9 }/ W" b# L(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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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中期陆续有少量的唐人写经墨迹出现,书家对这种墨迹的重视,也逐渐加强。例如王文治得律藏经,屡次谈到印证其笔法。成亲王、吴荣光也屡次题跋赞赏一个分了许多段的《善见律》卷。这些写经墨迹,也曾被摹刻在几种丛帖中。但它们的声威,都不及灵飞的显赫。原因何在,当然《渤海》】传播的既久且广是一个因素,而仔细对校那几种写经,它们的风采变化,确有逊于《灵飞》处。即在今天,拿敦煌所出、日本平安朝所遗的写本来与《灵飞》比较,《灵飞》仍然可以敢当那一比,而不轻易出现逊色。那么这四十三行经得起多方比较的杰出艺术品,在今天印出,我都替那位无名英雄的书手,感觉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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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事物没有十分完美无缺的,看这四十三行,总不免有不见全文的遗憾。但从另一角度看《渤海》也不是真正全文,它既无前提,也不知它首行之前还有无文字,中问又少了十二行,也是较少被人注意的。如从“偿鼎一脔”的精神来看这四十三行,字字真实不虚,没有一丝刀痕石泐,实远胜于刻拓而出的千行万字。而《渤海》所缺的十二行,即是这四十三行的最后十二行,拿它与《渤海》全本合观,才是赏鉴中的一件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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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5 @! K' o# w8 [0 T" j& m 至于什么钟绍京书等等臆测之论,实是自古鉴赏家的一项通病,无款的书画,常要给它派一个作者,有的在卷外题签或在卷后跋中指定,这还不伤原迹;有的即在卷内添加伪款,破坏文物,莫此为甚。《灵飞》从元人袁桷指为钟绍京后,明、清相承,有此一说。至今若干唐人真迹已为世人共见,那此一推测已无辩驳,而古人所见不多,有所揣度,也就不足为奇了。、清相承,有此一说。至今若干唐人真迹已为世人共见,那此一推测已无辩驳,而古人所见不多,有所揣度,也就不足为奇了。3 z2 [) l) ?, m; G: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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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评论:6 A# m5 @5 I0 |6 I7 O4 g8 n, T
《灵飞经》全名为《灵飞六甲经》,是一部道教经卷。在明代晚期,一部唐朝开元二十六年的手写经卷被发现,明朝时流入董其昌之手。就是这部经卷,笔法隽美,结构严谨,风格古雅,使清朝数百年的文人墨客、学生士子心追手摹,影响了满清整整一个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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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经卷流传有序,在翁同和的《瓶庐丛稿》中记载了《灵飞经》原帖已在翁家逾三代。尽管原帖尚存人世,能一睹原帖面貌者,千年来可谓寥寥无几,人们只是从《磁蕙堂帖》和《渤海藏真》丛帖的翻刻中得窥一豹。明清时由于影印技术尚未出现或未成熟,人们用刻石的方法把《灵飞经》镌刻在石版上,《灵飞经》的翻刻拓本广泛传播,供人们欣赏和学习。由于四十三行的真迹为私人所藏,从没影印和出版过,人们所能见到的是石刻拓本,久而久之人们忘记了原帖的存在,更无法知道原帖的墨韵和神采,今人有幸,通过影印和出版物,可以得窥密藏。
& t# U5 |( M% y% a( p6 { 上个世纪末,翁同和的玄孙翁万戈先生曾到北京过访书法大师启功先生,将翁家世藏珍品的《灵飞经》摄影件相赠,后又将四十三行《灵飞经》真迹发表在《艺苑掇英》上,世人始见庐山真面目。四十三行《灵飞经》原帖的影印出版,是原帖书写一千二百多年后的第一次昭示GF人,实是书法界一件盛事。& R' l W; ^3 ^1 T
' {& h& X% @) L7 J T" ]4 k& H 关于《灵飞经》四十三行与整个《灵飞经》全卷的脱离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启功先生在《记〈灵飞经〉四十三行本》一文中是这样记述的:《灵飞经》“当时流入董其昌手,有他的题跋。海宁陈氏刻《渤海藏真》丛帖,由董家借到,摹刻入石,两家似有抵押手续。后来董家又赎归转卖,闹了许多往返纠纷。《渤海》摹刻全卷时,脱落了十二行,董氏赎回时,陈氏扣留了四十三行。从这种抽页扣留的情况看,脱刻十二行也可能是初次抵押时被董氏扣留的,后来又合又分,现在只存陈氏所抽扣的四十三行,其余部分已不知存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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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流传的《灵飞经》石刻,独领小楷刻帖几百年风骚,让人们惊叹它的刻工精细,更重要的是这部帖的美让人如醉如痴,当我们今天通过摄影印刷看到它的本来面目时,我们发现无论是《渤海》还是《磁蕙》,与原帖相比,都走了样儿。这部经卷的神韵墨彩是石刻所无法表达的,也就是说,石刻无论怎么精细,都无法再现墨迹的神采,斧凿与毛锥的区别显而易见。自从清代包世臣极力提倡北碑,人们对于碑帖的争论就没有停止过,然而,碑与帖本来是一对孪生兄弟,由于工具的不同,所产生的艺术效果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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