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 H. s& F" k" |7 t我的眼睛有点湿润,慌忙把老人扶起。她只是一个劲地对我说你是个好人,你是个好人。我给她指了指援助中心的方向,告诉她该怎么坐车。老人从贴身的内衣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颤巍巍的记下了地址。我本想迅速撤离这个让人压抑的天桥,可又觉得即使指明方向、地址,对于这个对北京人生地不熟的老人来说,要想找到那个连我都不易找到的援助中心无疑是大海捞针。于是我决定带她去,不料就为这她再次向我下跪,我措手不及,只能一手提起了她那像垃圾一样的编织袋,一手把她扶起。8 x6 J& w. `. ]* V
5 e6 X( l6 p. e! L1 V. G8 q5 B2 o" a在去往目的地的出租车上,老人告诉我,她是河南南阳人,今天早上刚到北京,为了找援助中心,已经徒步走了4个多小时。她问了问我的身份,当我告诉她我还是学生时,她又一次哭了,哽咽的说到:「如果不是家里穷的话,我那儿子现在也是大学生,也就不会遭这个罪了。」原来他的儿子是油漆工,两年前来京打工。一天深夜,她儿子骑着自行车,带着铁桶和毛笔正往家赶,突然被几个巡逻的警察二话不说地抓了起来。没有申辩、没有审判、似乎没有任何程序,孩子就被关进了监房。过了20多天,事情总算是弄清了,孩子的清白也得到了证明,但他的手指却由于不知名的原因掉了几个,而且精神彻底崩溃,成了疯子。想像一下吧,一个来北京寻求希望、身心健康的年青人,在毫无过错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深陷囹圄,没有任何反抗、任何辩解的机会,最终成了一个废人。 % | |! V4 ^& {9 p1 H0 [ 4 s; B' m0 a+ N0 a3 }我的心在颤抖,我的灵魂被震撼,我突然感到中国的「法制」是如此的可悲。然而,我还是说了句「相信法律吧」。这似乎就是我,一个研读法律多年的人对她唯一能说的一句安慰话──一句苍白得近乎虚伪的话。7 M/ `# r' w1 e5 A8 L9 G# F+ c